“於是我讓人暗中觀察著你,直到你親手把溫婉送走的訊息傳到我耳朵裡……當時我就覺著你姓許的是個爺們,起碼懂得天大的罪得老爺們遭,不讓女人受連累的道理。”

“可溫婉離開以後你變成了什麼樣?”

“一天悠悠逛逛,那點小心思沒等用呢,立馬就會讓人看出來。”老馬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笑了,轉過頭的瞬間,老許也讓他給整樂了:“知道特高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溫婉的麼?”

“什麼時候?”

“你對死囚們施恩的時候。”

馬軍長將發生過的局面逐字逐句的為他解析道:“宮本明哲就像是一條獵犬,第一時間在這裡邊嗅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也不光是他,稍微腦子轉的快點,誰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個典獄長,連名聲都不要了的江湖悍匪,你沒事和死囚打什麼連連?你啥時候見過曲光接觸路面上的流氓、衚衕裡的乞丐?”

“從那一天開始,你、溫婉、老鷂鷹,都讓宮本明哲給盯上了,只是這回宮本明哲學奸了,他不派人跟著你們,就讓人在固定的地點蹲守,只要你們經過,就會立刻記錄,若是沒有經過……北滿城這麼大個地方,在城裡找你們監獄的車還不容易麼?商業街不也就那一條麼。”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老鷂鷹真有兩下子,他把你們那幫人都藏進了運糞車的夾層裡,用幾車真糞、幾車假糞的方式,把溫婉給弄了出去,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快出這片大山了。”

“她們這一走啊,也算是徹底把你的魂給帶跑偏了,更是把日本子從城裡引了出來。”

“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帶著人在山裡埋伏,將每一個想要從這座大山過去的日本子,都活活掐死在了山脈裡。”

老馬轉回頭,又看向了許銳鋒的眼睛:“之前你不是問我們在這兒守著什麼嘛?”

“礦。”

“組織裡的專家來看過,我這片山的地底下,埋藏了大片礦石,這東西能為……啥化學發展提供無與倫比的幫助。反正我也聽不太懂,組織上的意思是別讓小鬼子佔了就行,目前咱們還用不上這些東西。”

“這我能讓小鬼子發現這片枯樹林麼?就算是專家說這礦有毒,我也不能讓小鬼瞅見,咱們這片土地上,就算是屎殼郎推的糞球也不能讓小鬼子那麼輕易拿走。”

“就這麼著,我陸陸續續弄死了三波打北滿城裡追逐溫婉腳步的日本人,一個活口沒留。”

話說到這兒,倆人莫名其妙的同時沉默了一陣,馬軍長像是在等許銳鋒的答覆,老許,則始終在回憶著溫婉離開以後自己的狀態。

人家說的對啊,溫婉走了以後,真像是帶走了他的魂。還有那肚子裡的孩子,似乎這倆人離自己每遠一分,天上的太陽都顯得不那麼亮了。

男人,一輩子追求的就像是讓心有個歸宿……這句話說的可真他媽好。

“唉,老許?”

“嗯?”

“你是在天王山長大的,那山林作戰應該是你的強項啊,等有工夫了,把你的本事給大夥亮亮唄,也讓他們這群小傢伙學學你那本事。”話音落下,馬軍長趕緊找補了一句:“我可不是想把你加入我們抗聯的事划過去,咱一碼是一碼,你考慮你的,但本事還真得教,就衝一點,我們學會了這些東西,全都要用在小鬼子身上。”

這是讓許銳鋒無法拒絕的理由,以前他還有可能會遮遮掩掩,但是從今天開始,只要有人想打鬼子,需要學本事,那老許就願意傾囊相授。

“軍長,談完沒呢?談完了,咱該吃飯了。”

聽到吃飯,老馬頓時來了興趣:“吃啊,吃飯還能耽擱,人這輩子從下生那一刻開始,不就是為了吃飯才活著的麼?”

“老許,趕緊著,咱趁熱吃,酸菜餡的,老香了。”

許銳鋒跟著馬軍長出了屋,等走出一看,那種源自心底的接受不了真不是一時半刻能適應的。這幫人吃飯連個碗都沒有,就蹲在鍋邊上吃。油鹽醬醋就更不用提了,無外乎是幾個人用一個小日本的鋼盔,鋼盔裡撒了點鹽,就這麼夾著餃子沾鹽吃。

這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