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沒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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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磅礴的山脈深處,升起了幾縷裊裊炊煙,偶爾,還有幾個人影在沒有被樹蔭覆蓋的位置閃動,遠遠望去,一支密密麻麻到得有二百多人的隊伍正圍繞著一個男人席地而坐,只有十來個人在生火埋鍋。
這幫小子已經讓許銳鋒的故事給整入迷了,一個個的仰著下巴在那兒聽。
“或許是張紅巖這小子自己也覺著總這麼被人欺負活不下去吧,於是他就……”
“開始反擊了!”喜歡接話的小戰士又插了一嘴,這回可跟上一回不太一樣,周遭聽入迷了那些人紛紛投來憤怒的目光,都在責怪他打亂了許銳鋒的節奏。
沒想到的是,老許話鋒一轉:“於是他就學會了吹牛逼。”
此言一出,一片愕然,那種超出了預料卻在情理之中的表情充滿了戲劇性。
就連馬軍長都點了點頭,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
哪有從慫包軟蛋一下就變成強者的?
不都需要一個過程麼!
在這個過程裡,很多人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可更多人,卻連一半都沒走到。
張紅巖算是眾多逆襲者當中的佼佼者,原因是,他嘗著了一次甜頭。
當時的張紅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村裡的石磨上,他周圍沒有其他孩子,那些孩子都羞於和與其為伍,把他當成魚乾一樣晾在那當臭狗屎。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看見了兩隻狗。
兩隻狗原本正在很友善的嬉戲、玩鬧,直到一戶人家將一碗壞掉的野菜粥倒在了大道旁邊……一切就此改變了。
張紅巖眼睜睜看著那條十分壯實的野狗先佔據了有利位置在低頭聞著,沒過多大會工夫,立即開始大口進食,另外一條呢?骨瘦如柴,從毛色上來看,壯實的那條狗應該是家養的,骨瘦如柴的應該是野狗,家養的狗習慣了被人餵食,自然知道有人往門口倒菜就代表著可以吃,而那條野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著家養的狗吃了兩口還沒事的時候,猛然間衝了上來。
沒有交流,它更沒給家養的狗任何準備時間,衝上去‘咔’一口就咬住了家狗的脖子,給那條壯實的狗咬的是‘嗚嗷’直叫。
事實上這條野狗已經咬不住對方了,那粗壯的脖子和身體晃動幾下就能掙脫,但是它的兇狠讓家狗連續擺頭掙脫後,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衝上來撕咬報仇,而是扭頭就跑。
張紅巖眼看著家狗跑出去得有一百米開外才敢回頭去看,等他去看是,那條野狗正一邊吃食一邊抬頭望著它,就這,嘴上的咀嚼動作都沒有任何停歇。
可能是狗主人聽到了狗叫聲開啟了房門,呼喊著:“大黃!”
野狗聽見聲音是扭頭就跑,張紅巖在看地面上,那被倒出來的野菜粥已經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一秒,他彷彿頓悟般明白了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
什麼是聰明?不過是交往時防範心理更強,不容易上套;什麼是愚笨,其實就是在更被保護的環境下長大,始終對人沒有防範意識。
張紅巖是個羅鍋,家裡人能不更照顧他麼,在這種情況他用防備誰?最終也就習慣了大大咧咧的生活方式,誰知道這成了那些孩子們欺負自己的階梯,一步步蹬鼻子上臉。
在兩條狗給張紅巖上了生動的一課後,他不吹牛逼了,原來人緣更好的那個人能把其他人團結在周圍並非是因為他說話幽默、也不是能說會道,僅僅是因為他比別人更壞而已。
第二天,張紅巖把老孃納鞋底的錐子藏在了手裡,默默的出門,一言不發的走到村裡孩子們最愛聚集的老槐樹下,等著那群孩子滿臉嘲笑的路過,當有個孩子過來推搡他的瞬間,張紅巖一把抓過那個孩子的手摁在樹上——噗!
一錐子就囔了進去。
鮮紅的血冒出那一秒,其他孩子‘媽呀’一聲扭頭就跑,那個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孩子,被嚇的尿了褲子。
張紅巖笑了,駝著背看向了自己染滿鮮血的手,他在心裡吶喊:“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啊……”
原來如此!
原來對別人的忍耐並不代表著涵養,原來你不做出反擊才是讓他們敢得寸進尺的真兇!
原來爹孃教過的都是錯的,可在實踐之前,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把這個世界形容的那麼美好,從沒有人說過他的殘酷?
打那兒開始,張紅巖變了。
村裡的孩子不論大小,但凡手裡拎著點好吃的,他就去搶;趕上過年了誰兜裡有壓歲錢,他就去摸。不給?你試試!
為此,張紅巖拿刀砍過人;為此,張紅巖讓人家爹媽拎著棒子追的滿村跑,但轉回頭,那家的孩子被打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