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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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麼?
是挺殘酷的。
許銳鋒在憲兵隊熬過了第二次審訊以後,身體機能出現了一種很奇特的反應,那就是睡覺時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墜落感,人總是會在那個時候驚醒,抽動著嚇自己一跳。
繡娘說,這是大腦在你身體過於放鬆之後,向身體發射的訊號,醫學上的解釋是,在測試身體機能是否還能如常應用。
說白了吧,就是你的大腦在測試你死了沒有。
許銳鋒聽得雲裡霧裡,自己的大腦在測試自己死了沒有?
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不過他沒有反駁,畢竟這個世界上自己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那之後,老許和繡孃的交流變得越來越少,兩人都需要長時間的休息才能恢復一丁點體力,要是運氣好,小鬼子還會想起給他們,順便送點可以維持基本需求的飲食和水。嗯…… 就相當於把泔水桶送過來。
老許吃了。
並且吃的一點嘔吐感都沒有,還在被抓起來以後第一次有了飽腹感。
繡娘沒吃。
她的手已經動不了了,每天都進氣多出氣少的活著,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
“嗯……”
這次的聲音是繡娘發出來的,她驚醒的第一件事便是扭過頭去問許銳鋒:“老許,我剛才睡著的時候,沒說什麼吧?”
老許知道,這肯定是做夢了,還是夢到了不能說出來的關鍵。
“沒有,你連呼嚕都沒打。”
事實肯定不是這樣,像他們倆這種重傷的,睡著以後怎麼可能沒聲音。但許銳鋒能告訴她麼?能說‘你睡著以後嘴裡不停的‘哎呀、哎呀’哀嚎,聲音都在顫抖’麼?當然不能,他得給這個女人保留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尊嚴。
“拉倒吧,我可不信。”
老許躺在冰涼的地上,眼前就是草墊子卻根本沒有力氣挪動的說了一句:“真的。”
為了轉移話題,許銳鋒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繡娘,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們那個理想,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
許銳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用最直白的話說道:“我想知道一個娘們……對不起,女人。我想知道一個女人是怎麼咬著牙扛到現在的。”
實話實說,許銳鋒只受過兩次刑就已經面臨了無數次扛不下去的局面了,在那些刑具前,鬼子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專門研究過怎麼禍害你才能讓你疼的受不了,逮著了痛腳以後真往死裡下手。恐怖的是,你每次都以為自己要解脫了的時候,卻總能在一桶涼水之後醒來,然後,望著隨時可能展開下一輪刑罰的日本子痛不欲生。
“我們叫信仰。”
信仰?
許銳鋒好奇的問道:“那些廟裡拜佛的,找出馬仙、跳大神的算卦不才是信仰麼?”
“那叫迷信。”
老許越聽越糊塗了。
繡娘喘了口氣,似乎說話都覺著費力的解釋道:“你有沒有在令你特別舒適的地方生活過?”
許銳鋒立即想起了天王山:“有。”
“那兒又是否存在著讓你覺著必須得改變的地方?”
這是肯定的,天王山的土匪連澡都懶得洗,到了晚上就不能往他們的屋裡去,就連金刀護法顧雄的屋裡都是一股臭腳丫子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