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柴棍攉籠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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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許銳鋒有生以來第一次踏入憲兵隊的大門,那時他看到的是一棟門口架著野雞脖子機槍的普通辦公樓,其辦公樓內部則更為普通,綠漆的木製窗戶、綠色的牆裙,老許實在想不出這些日本子為什麼那麼喜歡綠色。
下樓。
被人拖著前往地下時,許銳鋒經過了一道狹長的通道,在這兒,潮溼氣味混合著消毒液的味道,往裡一走直嗆鼻子,但,即便如此依然掩蓋不住那愣往腦門上頂的血腥味。
這裡邊得死多少人才能積攢下如此煞氣?
哐。
一名日本兵推開了其中一間牢房的鐵皮門時,許銳鋒正在看身旁鐵柵欄處被鋪滿了雜草的牢房,那兒躺著一個陷入昏迷的女人,女人被打的已經看不清長相了,身上的棉衣都被皮鞭抽露了棉花。
“許桑,請吧。”
宮本明哲率先進入房間以後,回頭衝大老許說了這麼一句,緊接著那兩名日本兵將許銳鋒架入屋內,搭著他的胳膊捆在了木樁子上。
“這兒,就是你夢寐以求的憲兵隊,還滿意麼?”說著,宮本明哲開始解自己的軍裝上衣,看那意思,是要露胳膊網袖子的狠狠抽老許一頓。
許銳鋒環顧了一眼這個房間,房間內,左側牆壁上掛著的是滿滿一排刑具,從各種刀具到各種工具應有盡有;右側,是一個在鐵桶內不停燃燒的木炭爐,鐵爐上燒著一塊通體發紅的烙鐵;緊挨牆面的正中間,就是綁自己的木樁,對面,則是單獨的一張椅子。
再看宮本明哲,他已經把衣服脫好了,正網襯衫的袖子,老許輕蔑的說道:“在北滿這些年,見過龍、見過虎,還真是頭一回看見大老爺們跳豔舞,咋,你這是要舞一段啊?哈哈哈哈……”
一句話,給宮本明哲幹愣了,他哪聽過這麼罵人的!
不再言語,拎起水桶裡泡著的皮鞭,照著許銳鋒身上就抽,那鞭子是膠皮條交織而成,上了身兒就是一道口子。生氣的宮本明哲也不惜力氣了,連抽多下,直到氣喘吁吁才停手。
“大老許,要不是你身上還藏著紅黨情報員秘密和藍衣社的去向,我現在就活活打死你!”
宮本明哲變臉了,如果說許銳鋒的夢中自己變成了惡魔,是個收割人命的屠夫,那這會兒的宮本就是地獄裡的小鬼兒。他或許沒你那麼威武,卻極為難纏!
許銳鋒一偏頭,只說了一個字:“艹。”
他不是不想罵街,而是疼的一直在咬牙,連這個字都是從牙縫裡呲出來的。
“八嘎!”
宮本明哲一瞪眼,抬手便將皮鞭又掄了起來。
啪。
皮鞭落下,老許瞬間面容緊繃!
硬扛過了最開始撕裂般的疼痛感,才緩過勁兒來開口說道:“這滋味老許嘗過,小時候的事了。那時候闖了禍,讓師父給掛在樹上打的。不同的是,人家手裡拎的是褲腰帶,而且準頭驚人,每一下抽打都會把力道控制在只會讓你疼,絕不讓你受傷的程度。
你?
差老遠了,你這個虎揍的傢伙只會亂掄,一掄一道口子。”
啪。
宮本明哲氣的直接又輪起了鞭子,這一下還打在老許臉上了,右臉頰皮肉外翻著裂開,鮮血迅速湧上傷口,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你說不說!”
許銳鋒轉回頭,回應了一句:“來,你弄死我。”
老話講,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許銳鋒此刻就像是傻一樣,硬頂著日本人再說每一句話。
他是真的傻麼?
怎麼可能!
一個傻子怎麼會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多年以後,還登上了北滿坐地炮的位置。
他只是知道自己和宮本明哲的仇恨早就解不開了,這才想著激怒宮本來換一個痛快,自己身上可還繫著溫婉呢,這小日本子將自己拎到了憲兵隊,就不想知道北滿城內還藏沒藏著紅黨麼?想要挖出這些紅黨,就必須要找到溫婉,這才是自己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不過,老許怎麼可能告訴他?
那麼多人都為了把這個國家旗幟升到最高不惜墊上自己的生命,你許銳鋒現在有這個機會了,能慫麼?
更何況自己身後還站著那麼多亡魂!
老許能讓他們看著自己認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