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別這麼拘束。”

吳禮謝了恩,自是不敢回他的主位,只找了一個不起眼的椅子坐下來,連頭都不敢抬。

“本宮此次前來,是想問一下吳大人,皇上近來的功課如何呀?”

原來是因為皇上,吳禮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皇上近來非常用功,再加上天資不錯,假以時日必成一代明君……”

下人給朝陽呈上新茶,片刻都不敢耽誤就退下了,朝陽用手扶了下頭上的攢珠金簪,聽著吳禮娓娓道來。

只是吳禮看著朝陽從頭到尾都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便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沒有了聲音。

……

像是將時機拿捏的剛剛好,朝陽此時轉過頭看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吳禮心裡又開始打起了鼓,怪不得滿朝文武都怕朝陽,她只是這樣一句話不說,就已經很嚇人了。

“吳大人可教了皇上一些東西的使用方法?”

“公主是指?”

“虎符。”

吳禮心裡大驚,北朝人的談話,大多喜歡先繞幾個圈子才切入正題,哪知這公主是半分廢話也無。

吳禮不知道朝陽是怎麼知道他攛掇過皇上,但他知道,此事是萬萬不能不打自招的。

“虎符不是在公主那裡嗎?”

“是在本宮這,但是即使在本宮這,吳大人也要告訴皇上,這東西不能用來隨意把玩,大人沒說,便是失責。”

她今天來,還給吳禮留了兩分的面子,並沒有直接挑明。

吳禮能成為帝師,那也是少有的心思澄明之人,趕緊又跪下認錯。

“是臣失職,臣以為皇上還年幼,又有公主監國,便沒有仔細的告訴皇上這虎符的重要性。請公主降罪。”

他主動認罪,卻收效甚微,反而是一雙手,被疾風定睛看了幾眼。

“既然吳大人想不周全,那便先休息一下,換個人去上書房教皇上便是。”

朝陽短短的兩句話,便將吳禮半生爭取的東西剝奪殆盡,但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跪在地上再心有不甘,也只能任人擺佈。

“那吳大人就在國子監教習各位官家公子即可。”

到最後,朝陽走出門,都沒有吩咐吳禮站起身。吳禮待朝陽走出去,翻身便坐在了地上,面上的恭敬沒有了,帶上了更多的陰狠。

“朝陽,你欺人太甚。”

疾風跟在朝陽的身後,若有所思。

“可看出什麼了?”

朝陽上馬車之前,對他小聲問道。

“屬下注意到吳大人手上有繭,並不是握筆所致。”

朝陽會意,不是握筆,便是武器了,這吳禮會武。

“晚上再去打探一番,這吳禮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疾風不愧是朝陽手裡最好用的人,去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帶回了重要的東西。

“公主,這些來往的信件被吳禮放在密室,一般人根本就搜不到,另外,吳大人的胸口處有意特殊的標記。”

疾風帶去了朝陽給的迷煙,就算給吳禮一刀他都醒不了,更何況是檢查他身上的印記。

印記這東西,要麼是部落的標誌,要麼是組織的標記,朝陽也總算是知道為何吳禮這麼多年都沒娶妻了。

“將標記畫給本宮看看。”

疾風站起身,取了紙筆,在紙上將那標記細細的描畫下來。

剛開始朝陽還不覺得有什麼,直到花了一半,朝陽的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