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酒壺相碰,好像兩隻老狐狸一般狡猾。

魏臨風想著,讓段霽軒病著也好,阿瑾這樣操勞,眼下並不一定有時間來收拾他。

又過了幾日,西邊的藩王也開始蠢蠢欲動了,上朝本就是為了商議此事。

自小皇帝登基後,朝陽很少會垂簾聽政,但只要來了,就說明總要有些人要倒大黴了。

大殿之上,兩波人吵得不可開交。老頑固一派主張和,建議找個郡主或者官家小姐和親,六部除了兵部,都贊成這種說法,那怕是緩兵之計也是好的。

兵部的將軍都是些血性之人,或許這些將軍們帶兵打仗的能力還有所不足,但決不允許國家向著藩王低頭。

兩波人吵得你來我往,小皇帝又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急切的看著朝陽。

朝陽坐在簾子後,穿著最正式的朝服,頗有威嚴的拍了手底下的桌子一下。

頓時,鴉雀無聲。

小皇帝的眼睛暗了暗,很快便又恢復如常。

儘管很多的朝臣私下裡看朝陽不順眼,但是隻要和朝陽碰面,便從心裡開始恐懼。

朝陽的鐵血手段,在先皇一病不起的那幾年他們已經領教了夠多了。

剛才的爭論周峰並沒有參與進來,只是低著頭,閉著眼睛養神,卻在朝陽拍桌之後恢復了清明。

朝陽冷冷的看過去。“各位大人,吵夠了嗎?”

群臣下跪,高呼有罪。

可朝陽並沒有叫他們立即起來,素手挑起簾子,朝陽就這樣走出來。

“本宮卻不知,此事有什麼可爭吵之處,西邊不過是剛剛有了點摩擦,你們便大亂陣腳,猶如市井潑婦一般,本宮都為你們感到丟人。”

“臣等惶恐。”

朝陽看著這千篇一律固定的言語,覺得他們實在是沒有意思,轉眼見到周丞相,忍不住好奇。“周丞相你覺得呢?我北朝是戰還是和?”

周丞相抬頭,顯得不卑不亢。

“何為和?他岑溪不過是我北朝的一個藩王,天子跟藩王求和,豈有這種道理。”

聲音高亢,響徹整個大殿,朝陽在心裡滿意極了,有了周峰這句話,這一次,她必定不會讓周凌晴再重蹈覆轍。

“再說,讓誰家的女兒去和親,是剛剛主張議和的那幾位同僚嗎?你們誰的女兒去?”

“這……”五部的大臣們都老實了。

“丞相,我等家裡的還是,實在是拿不出手啊。怎比得上郡主身份的高貴。”

“哼。”顯然他們的言辭,並沒有說服周峰。

“推己及人,你們都捨不得自家的女兒,郡主難道身份不更高一些?荒謬。”

朝陽坐山觀虎鬥,很久沒有在朝廷上看這樣的好戲了。

“可是祁西王虎視眈眈,我北朝的軍隊又大多壓在南邊,這又該如何?”

“如何?若他祁西王岑溪敢造反,就踩著老夫的屍體進皇城,兵都在南邊,那就從現在開始便在西邊招兵買馬?總比幾位大人在此耍嘴皮子的強些。”

其他人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啪啪啪……

朝陽的鼓掌聲從上方傳來。

“說得好,周丞相不愧是我北朝的肱股之臣,句句在理。不錯,北朝若是隻能憑藉女人和親得來的暫時的和平,寧可不要。”

“本宮只問你們,我北朝的的將領,可懼與祁西王一戰。”

到了兵部人表忠心的時候,將軍們異口同聲,自胸腔裡發出鏗鏘有力的兩個字:“不懼。”

朝陽拂袖。“好,那便一戰。”

“皇上下旨吧,封周丞相之子周凌江為平西大將軍,招兵買馬,平定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