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不見絲毫表情,足下步伐卻加快了幾分,在那個小太監消失的轉角宮牆處,地上有件脫掉的太監衣裳。

“還真被鳥啄了眼。”

楚風巖彎腰撿起,不禁啞然失笑。

呂溱回到府中,立刻來到書房。

方伯很遠就聽到了老爺的腳步聲,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呂卿燕見父親推門而入,瞬間撲了上去。

“燕兒……怎麼哭了,跟生離死別似的。”

“不許這麼說,女兒只是擔心爹爹。”

呂溱看了一眼身邊恭立的方伯。

後者趕緊遞來錦帕,呂溱接過,無比耐心又細緻地給女兒擦拭著淚珠。

像極了一位慈祥的老父親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

“小姐從早上一直擔心著老爺,飯也不肯吃。”

方伯苦笑著說道。

呂溱嘆了口氣,摸了摸呂卿燕的頭:“傻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慌,他們想動你爹,哪有這般容易!”

等到呂卿燕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呂溱扶著她一起坐下。

方伯沏上熱茶,恭恭敬敬地遞到老爺手裡。

等呂溱喝完了茶,呂卿燕才忙問道:“皇帝連夜下詔,都問了些什麼,有沒有為難爹爹?”

“主要是蜀郡方面的急報,也問了一些古峪關最近的事。”

呂溱話音方落,呂卿燕眉頭就微微一皺。

方伯問道:“可是蜀郡要失守了?”

“異族主力已經駐紮到了城下,情況不容樂觀,城裡的守軍只有兩萬,朝廷命我務必保住蜀郡。“

方伯看了眼呂溱,暗自嘆息。當初派劉瑾言去蜀郡可是楚風巖那老閹狗的主意,如今這副爛攤子還得老爺來收拾。

呂卿燕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層意思。

“想來定是因為我的原因,害爹爹擔待了這個差使。”

“此事與你無關,爹爹自會處理。”

呂溱輕輕拍了拍呂卿燕的肩膀,隨即岔開話題:“皇帝只是派了兩位御醫,趕往古峪關為你表哥診治傷勢,別的倒並未多說。”

方伯沉思片刻:“皇帝表現得越是雲淡風輕,此事對他的影響就越大。”

呂溱對方伯的老辣深以為然,當今皇帝做四皇子時,就是個陰騖的性子。

“我相信表哥一定能挺過這次打擊,重新振作起來!”

聽到女兒此言,呂溱心中略顯寬慰的同時,不免一陣傷感。

遙想二十年前,大哥臨終時,把膝下獨子呂固託付給自己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

方伯看出了老爺眼中的傷感愧疚之色,趕忙將話題一轉:“還有一事需稟告老爺,裴涼在傍晚潛入了皇宮,不知有沒有與老爺碰面......”

“此舉萬萬不可!”

呂溱不待方伯把話說完,立即擺了擺手。

“是老奴魯莽了,請老爺責罰!”

“是我放心不下爹爹,執意要派人潛入皇宮的,想來想去......只有裴涼合適。”

呂卿燕抓住呂溱的手,說話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她發現父親的臉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