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三年的冬月,康熙再一次前往熱河巡視。許久未出門的沈嫿,也跟著胤禎一起隨行。

“怎麼不見八哥和八嫂?”這月二十六日,一行人走到密雲縣遙亭行宮時,沈嫿看了眼進宴會的眾人,獨不見胤禩,頗為好奇。

胤禎捂住嘴小聲側頭道:“今天是良妃娘娘去世兩週年。八哥八嫂去遵化祭奠良妃娘娘了,他們倆祭奠完畢後,直接轉道去了昌平的湯泉行宮,說要在那裡等候汗阿瑪回京時再見。”

沈嫿哦的應了一聲,而後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嘶了一聲。她歪著頭想了半日,卻仍想不起是哪裡不對勁。

宴席過半,有個小太監提著一個紅布蓋著的籠子走了過來,說是胤禩特意挑選了兩隻上好的海東青,作為不能到場的賠禮。

沈嫿忽的一下抬眸,瞬間反應過來,接下來一幕就是著名的“斃鷹事件”!

“別去!”沈嫿伸手抓住就要起身過去看的胤禎,衝他搖了搖頭。

胤禎用手摸了摸沈嫿的額頭關切道:“你怎麼突然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嫿搖頭突然又點頭道:“對,我心口不太舒服,你陪我坐一會兒吧。”

胤禎便按捺住對那海東青的好奇,乖巧坐在沈嫿身邊,任她靠著。

康熙聽如此說,臉上堆滿了笑意,起身走到那籠子前,興致勃勃的揭開了那紅布。

所有人眼前俱是大驚:只見那籠子裡的兩隻海東青四仰八叉躺著,早已氣絕身亡死透了。

康熙登時暴怒,稱自己已經快到了心悸欲死的程度,並當即將胤禩派來請安的太監、親隨抓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刑訊,讓他們招出誰是自己主子一黨。

“怎麼會這樣呢?”胤禎猛然站了起來,面上都是不可思議:“八哥怎會悖逆糊塗至此!”

“來人!立刻宣所有成年皇子馬上到行宮,朕有大事宣佈!”康熙氣的腳步虛浮,李德全忙扶住了他,退至內殿休息。

……

是夜,沈嫿避開眾人找到四阿哥胤禛,她走到他身邊,語調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今在行宮的只有四哥和十四爺。”

胤禛輕笑一聲:“所以我就成了那個作惡的人是嗎?”

“除了你別人沒有理由這麼做。”沈嫿看著湖面,只覺冰侵人的寒意。

胤禛自嘲道:“聽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可是,這件事的確不是我做的。”胤禛撿起一枚石子扔進湖裡,平整的月亮迅速變的四分五裂。

“海東青送來的時候,我一直待在殿裡,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胤禛解釋道。

“難道是運送的太監為了嫁禍八爺,故意殺死的?”沈嫿猜測道。

胤禛搖頭道:“八弟再怎麼樣也是皇子,還是廣受群臣擁戴的皇子,太監如何敢這麼做。你再細想想。”

“總不能是……”沈嫿想了半日,捂著嘴驚道:“總不能是皇上自導自演吧!這怎麼可能呢,皇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咒自己死。”

“因為汗阿瑪是個非常在意權利的人,最討厭功高震主,也最害怕結黨營私,八弟早就犯了汗阿瑪的大忌了。”

沈嫿聽了這話,心裡不覺涼了半截,脫口而出問道:“若你有朝一日登基為帝,也會如此狠辣無情嗎?”

胤禛看向沈嫿,毫不避諱的點頭道:“我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