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京城放煙火,為防火安全,皆是有一定測量好的點位,由官家親自來放,是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的。

清風很是想不通,便揹著眾人,在一堆房屋殘骸裡尋找蛛絲馬跡。

他掩著口鼻,徒手掀起一塊又一塊的房屋木板。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昨夜煙花殘餘的紙筒。

清風拿起那紙筒和包裝紙片看了看,不似普通廉價的煙火。

接著他又環視了周圍一圈,又跑到高地估算了下距離,心裡漸漸生起一個大膽的想法,忙往沈府跑去。

沈嫿聽了清風的猜測,倒是合了她心裡的想法:“我說也是,怎麼會這麼剛好偏就燒了那一條街?”

“福晉,比起蓄意縱火,更可怕的恐怕還是另一件事。”來的路上清風一直在懷疑一件事,覺得還是應該和沈嫿商量下。

沈嫿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示意他儘管開口。

“我懷疑這個煙花是黑火做的。”沈嫿立刻抬頭看了清風一眼,神色嚴肅:“說下去。”

“從前我在霍府的時候,每年正月十五,主子家也會買很多煙花。就是這種包裝。”清風從懷裡掏出只零破碎的包裝紙。

“只是我今天發現的包裝紙和以往的都不一樣,本該有官府印章的地方,卻空空如也。福晉,火藥可是官府嚴厲把控的,如此,不是太奇怪了嗎?”清風將兩張包裝紙展開,對比指證。

沈嫿閉眼撐著頭思考起來:黑火。這東西的作用,不外乎就是謀財害命。這背後實際掌控之人,恐怕就是造成此次火災的主謀。

此事非同小可,於公於私都應該要徹查清楚。只是清朝吏治實在太腐敗,恐怕即使查出來,也只會包庇。

清風只見沈嫿眼皮不停的轉,不知過了多久,見沈嫿忽然睜開雙眼,眼裡透著一股神秘的狡黠:“走,你陪我去趟碼頭。”

……

本以為年間碼頭會空無一人,卻沒想到反倒比年前更忙碌了。

沈嫿擔心衝撞便不過去,只讓清風帶著信物在碼頭找了人笑著道:“這位大哥,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帶我們去見見你的頭兒。”

那肩上正扛麻袋的大哥,眼神往清風手裡瞧了瞧,忙放下了麻袋,抹了一腦門的汗,對著沈嫿抱拳道:“不知貴人駕臨,有失遠迎,請隨我來。”

清風扶著沈嫿上了運河上最大的一條船:“福晉,我在外頭守著,您務必小心!”

沈嫿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一年多未見,福晉已經有身孕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漕幫幫主見了沈嫿,立刻恭敬起身抱拳行禮。

“幫主真是重情重義之人。今日本沒報希望來的,多謝幫主還願意見我一面。”沈嫿欠身回禮,二人方一齊坐下。

“福晉客氣了。我們槽幫眾人,講究的就是個義字,估摸著福晉來恐有要事,請福晉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定在所不辭!”

沈嫿接過茶,聞了聞卻沒喝,輕輕放下,抬眼直勾勾的盯著漕幫幫主道:

“其實說起來,我倆已經互不相欠。今日我來,的確是有一事相求。”

槽幫幫主伸手示意,沈嫿嘴角笑了笑,眼中卻似利刃出鞘,朝向漕幫幫主:“貴幫最近可有幫什麼人夾帶過黑火進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