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幫主一聽了這話,臉色便有些頓住,飛快的轉了幾下眼眸,似笑非笑道:“福晉這是何意?”

沈嫿見狀,也明瞭一笑,寬慰道:“是因為有人用黑火燒了我的鋪子,所以我才來問的。”

漕幫幫主聽如此說,神情才緩和了些。

他剛剛這番舉動,已經坐實了自己和清風的內心猜想。

沈嫿復又笑了笑:“昨夜京城大火,幫主想必聽說了。那火源恰好就落在我的鋪子裡。”

說著撐著扶手佯裝要起身告辭:“若是幫主肯願意幫忙,自然是好。若是為難,我也理解,我便再去尋門路吧。”

“福晉請留步!”漕幫幫主立刻攔在沈嫿跟前。

低著頭撓了撓後脖頸,半晌才道:“主要這事,事關兄弟們一年到頭的生計,萬一被抖落出來……”

沈嫿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個事兒我是一定會查清楚的。黑火在京,倘或用的人心術不正,便是浩劫。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全城百姓活在這樣大的危險中。”

“福晉說的對,是我狹隘了。”漕幫幫主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你沒錯。我們各自的出發點不一樣。你手握槽幫,自然要替大家考慮。真論起來,是我思慮不周才是。”沈嫿掀開簾子,彎腰出了船艙。

漕幫幫主連忙追了出來,面色紅漲歉聲說道:“福晉如此深明大義,我等天下男兒甚感慚愧。那黑火是何人購買我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們讓我們搬運的地址。”

一面說一面借了紙筆,寫了下來,遞與沈嫿。

“多謝幫主垂愛。人在做天在看,幫主如此大義,令城內所有百姓免於一難,如此大德,天也會庇佑的。”

沈嫿接過那張紙,端端正正福了福身,倒把漕幫幫主弄得不好意思起來。“既如此,我們便先行離開了。”

漕幫幫主看著沈嫿逐漸遠去的背影,發自內心的感慨:“十四爺得妻如此,只怕日後位極人臣也不在話下。”

……

“福晉,我們現在要去這個紙上的地址嗎?”清風扶著沈嫿上了車,坐在車外向裡問道。

沈嫿倚著柔軟的靠枕輕笑一聲:“靠我們兩個人能成什麼事兒。”

清風有些疑惑,還欲問話,沈嫿已先行開口道:“去吳世玦那裡。”

清風說了句好,便駕著車往吳世玦藏身的住處駛去。

見到了吳世玦,沈嫿此時已有些累,便不想兜圈,開門見山道:“天地會京城的接頭地方在哪?”

“你問這個做什麼?”吳世玦再不曾想沈嫿會問他這個事兒,著實吃了一大驚。

沈嫿撐著頭,面露疲憊:“自然是有事找他們,你若是知道,還請告訴我。”

“會不會有危險?”吳世玦看了眼沈嫿隆起的肚子擔心道。

沈嫿將青木堂的令牌和陳近南的扳指擺了出來,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你覺得,他們敢嗎?”

吳世玦大笑起來:“福晉可真是好本事。有了這兩樣,只怕天地會里無人敢傷你分毫。”

“我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沈嫿心裡早已打好了主意,眼神越發顯得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