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個世界,絕大部分邊緣群體用於增強團體內聚力,表達對個人、組織的忠心的最常用方式...

——便是那種具有強烈的人生依附性和反社會傾向的“投名狀”。

此時此刻,發生在巴頓郡白天鵝港碼頭一處倉庫廠房裡的這一幕,毫無疑問就是一次赤果果的“投名狀”。

在場的來自各個國家的代表哪怕心中十分清楚,他們之所以會手持短刃即將屠戮這些天人貴族的親屬。

和對方天人貴族的身份沒有關係,和對方家族犯下的罪孽沒有關係,和對方身體裡流淌著的原罪血液也沒有關係......

一切的一切!

都是因為他們加入這個黎明革命軍新成立的【聯邦國】,需要一份斷絕所有人退路的“投名狀”。

而今天一旦動手,

那麼從今以後,他們和他們所代表的國家便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身。

是為回頭無岸。

眾人怔怔地看著那個跪倒在地被揪著頭髮表情痛苦地仰著腦袋天人孕婦,對方那光滑頎長的脖頸上血管似乎清晰可見。

不難想象,

當他們手中那寒芒閃爍的利刃切開喉嚨時,這個孕婦脖頸的血液肯定會成為一蓬花團錦簇的血色噴泉。

只是她肚子裡即將孕育出的那個小生命,缺少的母體的供養,一定也會很快消失在這個世界吧....

想到這一點,

一些國家的代表握著短刃的手不由微微顫抖,只能心中祈禱自己不是第一個。

又或者等輪到自己的時候,那個天人孕婦早已經死亡,那樣自己的刀只是落在一塊死去的屍體上。

沾染的罪孽或許也會少一點吧?

有人心中這般想道。

......

“一舉兩得,不是嗎?”

黎明革命西部軍軍長西蒙.巴爾迪微笑著抬起手,“有個詞叫‘除惡務盡’,天人的子嗣身體裡同樣流淌著充滿了原罪的血液,與其等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犯下罪孽,不如就將他扼殺在母體中。”

“那麼,誰來成為抹殺罪惡的‘先行者’呢?”西蒙.巴爾迪笑吟吟地環視周圍全部低垂下視線的各國代表。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兩個頭上纏繞著白色頭巾的迪米國代表身上。

剛剛還和西蒙.巴爾迪“一唱一和”的迪米國代表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居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不由在悚然一驚,錯愕地瞪大了雙眼,滿是茫然地凝視著對方。

他有些無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這不屬於我們約定的內容”。

但腦海中想到眼前這個男人那張“溫和麵具”下的真正的模樣。

他的心中卻又不由一陣顫抖,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想再看一次。

對不起了。

要怪就怪你們該死的天人同胞吧。

對!天人都該死!

來自迪米國的兩個代表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對著拿刀的那人點了點頭。

那人頓時拿著刀走了上來,視線看了地上那個天人孕婦被扯著頭髮仰起的光滑脖頸,又很快低垂下了視線。

場地中間其他被反捆著雙手嘴上封著膠帶的天人,似乎也意識到了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是什麼。

人群后方有個五六歲的天人小男孩意識到了即將發生在母親身上的事情,被膠帶封住嘴的他陡然瞪大了雙眼,掙扎著爬起來突然撞在了身前的一個黎明革命軍戰士身上。

結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小男孩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量摔倒在地,剛想要再次爬起來時,卻反被一隻黑色的厚底硬皮鞋踩在了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