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晚宴上,

女人的身份是個謎。

但對某些人來說並不是秘密。

角落的席位上,來自上京裁決司第二裁決使麾下的審判官米修斯坐在燈火輝煌的席位上,那一席標誌性的黑袍在燈光上閃動著攝人心魄的光澤。

和宴會中那個萬眾矚目,宛如黑天鵝般的神秘女人不同。

今晚受邀而來參加肯尼斯議員女兒生日晚宴的賓客們,大都非富即貴。

然而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在落到那個男人身上的時候,都會全部無比默契地不動聲色地挪開。

大概對於塔戈斯合眾國絕大多數身份尊貴的議員先生和部長閣下們而言,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幾乎沒有人願意主動和那些穿著黑袍的裁決司的人打交道。

這倒不僅是普通民眾單純的敬畏,

更多的,還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政治智慧以及經商之道。

一時間,除了分散站在席位四周的那些黑袍執行隊的人外,審判官米修斯周圍彷彿形成了一塊視線“禁地”。

明明佔據了宴會的主要席位,給人的感覺卻彷彿在庭院裡割裂了開來,森然獨立於整場宴會之外。

“有趣...”

審判官米修斯懶洋洋地倚靠在座位上,手裡端著一杯梅濟府特產被男人們稱為“生命之水”的烈性酒,晚宴燈光的照耀下那高腳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澤讓人迷醉。

中年男人搖晃著輕輕地嗅了一口撲鼻的酒香,旋即似笑非笑地對站在身旁目不斜視待命的黑袍執行隊副隊長說道:

“人類的愚蠢我早就知道,只是今晚這場晚宴都是人類中的精英,我以為作為精英,他們理應更聰明一些。”

黑袍執行隊的隊長聽到身旁坐著的這位大人物忽然說話,仔細琢磨了下對方話裡的意思,斟酌著小心道,

“您是說...阿麗塔大人嗎?”

審判官米修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吟吟說道,“綿羊因為畏懼避開狼群我可以理解,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反而會對一頭獅子產生愛慕之心,真是有趣...”

“可是阿麗塔大人為什麼會...”

黑袍執行隊的隊長看了眼走向那個陌生男孩的黑禮服女人,趕緊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道。

“呵呵...獅子的想法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審判官米修斯似笑非笑,故意斜斜眼問道,“你該不會以為阿麗塔大人會對一個人類男人產生什麼想法吧?”

黑袍執行隊的副隊長頓時臉色一白,趕緊低頭緊張地說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裁決司裡等階森嚴,幾乎沒有人敢這樣妄議上級,更何況那個從上京空降梅濟府的女人還不是一般的上級。

米修斯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作為第二裁決使麾下的審判官,他對於這個“虛偽的仁慈”的第三裁決使並沒有太多的敬畏,甚至心中未必沒有有朝一日取而代之的念頭。

至於對方今晚刻意在入場的時候和他分開,隱藏了身份,要去體驗生活還是要做別的什麼,他對此也並不關心。

想到這,審判官米修斯不由微微眯眼。

今晚這場宴會,

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能否提前結束這次無聊的“任務”。

......

宅邸二樓的的黑色帷幕緩緩拉開,受邀而來的梅濟府頂級樂隊已經除錯完畢,站在最前方身穿白色燕尾服的指揮面帶著飽滿的微笑舉起了手中的指揮棒。

伴隨著他抬起指揮棒的手勢,悠揚的鋼琴前奏在庭院中潺潺流淌。

當大提琴和小提琴混奏隨之傳來的時候,庭院中的找到舞伴的男女們緩緩踱步走到了空地處,而後面帶著矜持的微笑握住的對方伸出來的手。

也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在神鷹局能力者特工的“陪同”下,算是完成“信使任務”就要從側門離開的東野原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有如黑天鵝般清冷的聲音。

......

“可以賞臉跳個舞嗎?”

——純黑色的晚禮服,黑色的小襯衣,那雙纖長的手臂和臉上都蒙著一層黑色的輕紗,漆黑的長髮向隆起似乎遮掩著什麼,一眼望上去神秘清冷中又透著一抹漫不經心。

就像是晨間漫步走在花圃中,無意中看到了一朵讓她鐘意的花朵,於是便隨意地發出了屬於她的邀請。

嗶嘀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