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偵查組第六番隊的隊長的宮野十郎,推開了警視廳辦公室的大門,鼻尖最先嗅到了是咖啡豆那股醇香的氣息。

下一刻,他就看到那個從不喝咖啡的男人正神色認真專注地手工慢搖研磨著咖啡豆,旋即開始不緊不慢地開始泡煮剛剛研磨好的咖啡。

宮野十郎束手站在桌子前方,沒有坐下,也沒有冒然打擾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從不做多餘的事情。

偶爾做了。

只能說明這並不是什麼“多餘的事情”。

咕嚕咕嚕咕嚕—!

火焰輕輕舔舐著杯底,黑色的氣泡快速上浮破碎。

終於,大概過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後,整個房間都飄逸瀰漫著一股咖啡的醇香氣息。

木村白拓微微直起身體,先倒了一杯咖啡端著走到了落地窗旁,

輕輕地放在窗簾後的地上。

晚風輕拂著窗簾搖晃,咖啡在杯墊上漸漸變涼。

這個舉動很奇怪。

但宮野十郎並沒有多問。

一言不發地完成了這些之後,第三偵查組的組長木村白拓轉過身,又為宮野十郎將剩下咖啡倒入了杯中。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溫潤的笑意,將咖啡推到了辦公桌對面宮野十郎的身前。

“嚐嚐?”

“那就多謝款待了。”

宮野十郎沒有落座,站在那裡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感受著舌底那馥郁的醇香,旋即將咖啡放回原位,語氣由衷地說道,“如果不是入錯了行,你應該會成為一位讓世人矚目的咖啡師。”

“過獎,不過有個人,也曾這麼說過。”木村白拓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悵然的笑意,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落座。

“我們的總理大臣死了,總理大臣上京來的貴客...也死了一個,那個‘新東京的風紀委員’和夜煞革命軍的兩個同黨逃跑了,晚宴賓客的線索調查出的百銀集團的風險投資公司,現在也成為了一個空殼公司...”

“死得死,逃的逃嗎?”

木村白拓笑了笑,語氣有些淡然,完全沒有第三偵查組所直屬的內閣總理大臣被殺後的慌張。

宮野十郎眼角的餘光掃了這個男人一眼。

說實話,哪怕自從德川慄虎在北海根室海峽出事,他獨自一人回來後就很快投入了這個男人的麾下,兩人相處到現在也有了不短的時間。

可他卻已然看不透也看不懂這個男人,就比如今晚...

據他所知,眼前的這個男人和“我們的總理大臣”應該是並肩作戰的盟友。

而且兩人的交情不淺,似乎在“我們的總理大臣”大選獲勝前還是個落寞無名的議員時,他們就已經相識多年。

所以他才會不解。

這樣的盟友關係,為什麼今晚第三偵查組十三番隊全員出動...

這個男人卻能夠端坐於警視廳大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死亡之翼降臨在今晚的內閣總理大臣的官邸。

要知道,第三偵查組從來都是對內閣總理大臣辦公室負責。

換句話來說,木村白拓能夠獲得這一任總理大臣的信任,可未必卻能獲得下一任總理大臣的友誼,那東森河谷死了他在這個位置上還能坐得穩嗎?

這些問題都是藏在水面下的氣泡,宮野十郎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男人接下來的話語。

“我以為,我們的事業是為了和之國的‘未來’...”木村白拓的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輕嘆了一聲。

他搖了搖頭望著落地窗外路邊的那株櫻花樹說道,“接下來的和之國,恐怕要陷入更多的動盪了,真是個多事之春啊...”

“那我們該怎麼做?”

宮野十郎遲疑了下說道,“近幾天時間和之國內部潛入了大量的境外不明勢力在夜總會和酒吧裡鬧事,我擔心過一段時間...混亂的範圍...可能會進一步擴大。”

“該怎麼做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德川組長成立第三偵查組的初衷,不正是如此嗎?”木村白拓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