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對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主僕——她們頭上手上所有戴著的首飾都被薅了去,外頭那件料子華貴的衣裳,也都變得破破爛爛,勉強遮體。

這對主僕,哭都不敢哭出聲。

喬畫屏從暗中走出,拿了自己兩件破舊衣裳,給兩人披上。

方才她混到人群裡,故意喊“官兵來了”,就跟在她那個時代,街頭混戰時喊“條子來了”,是一個道理。

這對主僕見著喬畫屏的善意,終於哭出聲來。

她們裹緊了喬畫屏的舊衣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吃了這次教訓,以後小心些吧。”喬畫屏低聲告誡。

兩人含淚點頭。

好在,被衝散的車伕,還有護衛,很快找了上來,把這對主僕給接走了。

臨走時,那富家千金模樣的少女,裹著喬畫屏的舊衣裳,鄭重其事跟喬畫屏道:“我會報答你的。”

喬畫屏沒放在心上。

她順手救了少女,不是什麼爛好心,只是力所能及,不會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能順手救人一命,就救了。

她就沒想過要讓少女報答云云。

喬畫屏擺了擺手。

少女也沒敢多說,裹著喬畫屏的舊衣裳跳上了馬車,馬車帶著那少女,火速低調的離開。

喬畫屏便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

於她而言,不過是出去兩件舊衣裳罷了。

然而,喬畫屏倒沒想到,她跟那少女,竟是很快再相遇了——

因著往邑鄉去的流民越發多了,邑鄉方面,也受到了不少衝擊,為了維持秩序與安穩,邑鄉的官兵把守了各路要道,層層盤查。

不少流民沒有辦法,他們又不敢真的衝擊真刀實劍的官兵,只能在附近盤桓,另想他法。

喬畫屏一行人,自然也受到了邑鄉方面的盤查。

喬畫屏先是拿出了路引,又拿出了先前她們搗毀那山寨時,讓當時的縣令給寫的信件。

有禮有節的很。

為首的官兵一看,這夥人跟從前遇到的流民還都不太一樣。

再一看那信件上的內容,臉上出現了動容的神色,這夥山民竟然是連山匪都剿過?!

不過,這還沒完,官兵臉上難免有些猶豫:“……眼下生事的流民太多太多了,為了我們邑鄉轄內百姓的安穩,這事還須得慎重。”

喬畫屏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麼,一輛馬車經過,馬車裡的人掀開了車簾的一道縫,往外看了一眼,突然喊了停。

官兵一見那馬車樣式,倒是恭謹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