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簍溼漉漉的,因著裝過好些蜈蚣蠍子,這些東西在草簍裡蠕動廝殺,確實有些殘肢在裡頭。

劉招娣是徹底沒了話。

呂村長那叫一個怒不可遏,冷冷看向劉招娣。

劉招娣眼神閃躲,只能慌忙的岔開話題,卻是在問一旁正在給莫根生醫治的朱相宜:“大,大夫,我男人咋樣了……”

朱相宜給莫根生重重的清理著傷口,神色冷淡:“這些蠍子蜈蚣雖然毒性不大,但他被咬了這麼多口,哪怕死不了,想來以後也恢復不成健全人了。”

莫根生慘叫著呼痛,涎水從一側嘴角流了下來——他的臉被咬了好幾口,已然控制不住了!

劉招娣如遭雷擊!

她捂著臉又哭了起來:“你這個狠毒的臭娘們,你這是要害得我家根生生不如死啊!你這個歹毒的小娼婦——”

不待喬畫屏開口,流金村的村人就一人一口唾沫的罵了起來:“你嘴巴放乾淨點!罵誰呢?!”

“喬根生就是死了,那也是他活該!”

“喬娘子家裡頭可是有四個孩子!他把這麼多蠍子蜈蚣放進喬娘子住的地方,這些蠍子蜈蚣把孩子給咬了,那該怎麼辦?!”

“就是就是!若不是他起了歹意,喬娘子會這麼做?!”

“他這就是自作自受,活該,自找的!”

劉招娣一張嘴,哪裡罵得過這麼多人?

再說,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可這地上躺著的,受傷的,可是她男人,她哪裡受得了?!

劉招娣崩潰的蹲了下去,哭了起來。

她爹死了,她男人變成了這樣,以後她跟她娘可咋活啊!

她哭得悽慘,但別說是流金村的人了,就是碧水屯子的人,都生不出半點惻隱之心來。

流金村的人本來就不願意帶他們上路,莫根生這麼一搞,那就是更沒希望了!

碧水屯子的人難免心下生出幾分怨懟來。

呂村長更是氣得不行。只是他也記掛著喬畫屏,轉頭道:“屋子裡那些蠍子蜈蚣,可都清了?……你那幾個娃,咋樣了?”

喬畫屏道:“孩子們都沒事,我讓他們去旁的屋子休息了。屋子裡的蠍子蜈蚣,我也清得差不多了,都裝在了簍子裡,還給了這個莫根生,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呂村長贊同的點了點頭:“就該如此!”

都說以德報怨,但呂村長卻覺得,像莫根生這樣對救命恩人都能下得了毒手的,也配什麼以德報怨?

死了還差不多!

呂村長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莫根生口眼歪斜,渾身疼痛,已然是說不出話了。

喬畫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