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的通話記錄十分簡單,前面都是大量重複的號碼,餘祐微猜測那應該是蔣義還有跟蔣浩關係比較好的同學,而通話記錄上的最後一個電話號碼,赫然就是餘祐微辦公桌上那臺座機的號碼。

「沒錯,這就是我的辦公室電話。」餘祐微爽快的答道。

「那這樣。」個子稍高的警察也開了口,「我們現在要在附近先排查一下,你方便的時候去橋南派出所做個筆錄,到了直接說是什麼事兒就行,我跟同事聯絡一下讓他們接待你。」

既然警察叔叔都發話了,餘祐微和張重之也就沒了留下的理由,有些不甘的跟蔣義道過別,餘祐微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隻黑貓身上,她有些不忍心這個小生命就這樣隕落在這裡,遲疑著向蔣義詢問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把木木帶走照顧它幾天。」

這隻貓在貓咪當中屬於長得好看的,哪怕身上這麼多的傷,而且嚴重營養不良,它的臉依然圓嘟嘟的十分可愛,加上一藍一綠的異瞳,真是一隻難得的漂亮貓咪。

蔣義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高個警察就代替他做出了回應,「你們先回去吧,有什麼要聊的下次再聊,我們這時間很緊張。」

張重之忙攬過餘祐微的肩膀,對兩位警察打著哈哈,「好的好的,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隨時聯絡我們。」

餘祐微被張重之連推帶拉的出了門,還不忘回頭朝蔣義說道,「記得哦,如果照顧不過來木木一定要聯絡我!」

說完了貓的事情,餘祐微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張重之攬下了樓,她心裡一直想著黑貓身上的傷口,直到下了兩層樓,才發現張重之的手還攬在自己的肩膀上。

餘祐微條件反射般的用力扭了一下肩膀,甩掉了張重之的手,做完這個動作才發現實在不夠禮貌,只能尷尬的朝張重之笑笑,「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好樓道內的光線足夠昏暗,餘祐微看不到張重之剛剛瞬間垮掉的臉。由於家境優越和外貌優勢,張重之從小就對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從他上幼兒園開始,遇到的每任老師都會格外照顧他,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了自己這副皮囊十分好用,可是如今這一招在餘祐微面前似乎完全行不通了。

而且,不僅行不通,剛剛餘祐微情急之下的第一反應深深的打擊到了他的自負,她使勁兒把自己甩開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自己能從她這個舉動中感受到一絲……嫌棄?

儘管產生了這麼多內心戲,張重之還是能夠保持表面上的平靜,「沒事,是我僭越了。」

餘祐微覺得張重之這話裡帶著情緒,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情緒,便沒去細琢磨,在昏暗的樓梯上小心翼翼的走著,連手電都忘了開啟。

在詭異的沉默當中,兩人終於走出了單元門,不知為什麼,餘祐微開啟門的瞬間忍不住心情十分輕鬆的撥出了一口氣,彷彿把一早上的憋悶都吹走了。

張重之看到餘祐微偷偷開心的表情,更加覺得扎心,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在餘祐微面前出現的次數太少了,她還沒有感受到自己是一個多麼有魅力的男人。念及此處,張重之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多創造跟餘祐微獨處的機會。

「有什麼發現?」開了一會兒車的張重之終於平復了心情,向餘祐微詢問著今早的收穫。

餘祐微現在腦子一團亂,這麼一大早就出了門,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跟蔣浩有關的資訊。直到張重之提出了問題,她才回過神來,「啊?我懷疑在蔣義和蔣浩這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虐貓,大機率是蔣義。」

「虐貓?」張重之沒有機會靠近那隻黑貓,他只當是被兄弟二人撿來還沒想好如何處理的貓。

「對。」餘祐微肯定的點點頭,「那隻貓身上有很多

傷口,都是不同的兇器造成的,我能看出來的還有燙傷。」餘祐微想了想補充道,「菸頭燙的。」

「那就是了,我在衛生間的垃圾桶裡看到了菸頭,垃圾袋是剛換的,扔菸頭的人只能是蔣義。洗衣機裡還有一個床單,上面有一些陳舊的血跡,如果是虐待動物的話,就說得過去了,像貓這種動物是很難控制的,就算身上有傷,它也會到處跑,不過,這隻貓肯定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張重之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個床單上有些血跡已經洗的很淡了,不知道要洗多少次才會有這樣的效果,他們家裡一樣貓的用品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貓這種動物是一定會找機會逃跑的。」

餘祐微點了點頭,「而且他叫貓的名字也是臨時編的,如果真是家養的寵物貓,怎麼會問名字都要想一會兒呢?」

「我們懷疑蔣義害了蔣浩的思路應該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