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祐微這一句話,讓在場的其餘三人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不滿。

梁源才聽到餘祐微說魏然為她豁出性命有其他理由,就第一時間看向了魏然,他並不知道餘祐微和魏然是出於什麼原因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可是餘祐微失蹤的這幾天,魏然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裡,餘祐微說出這樣的話,他都替魏然覺得委屈。

果然,餘祐微話音剛落,魏然的臉色驟然變化,本就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色愈發蒼白,要不是餘祐微才找回記憶,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梁源都想現在就上前跟她辯上一辯。

而阿蕪聽到餘祐微說崎達被白龍寨主殺死了,竟然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崎達會變成現在這樣,她常常午夜夢迴時都不敢相信,因為這一切的誘因,其實是因她而起。

幾年前,白龍寨主剛剛崛起的時候,管理還很鬆散,而手底下的人仗著無人敢得罪白龍寨主,便也跟著狐假虎威起來,欺男霸女這類噁心事兒也沒少做,因此普通的老百姓平日裡都是躲著他們走。

可有次阿蕪和崎達一起在山上採藥時,遇上兩名白龍寨主的隨從,明明那日是他們可以上山採藥的日子,可那兩人見阿蕪已經出落的水靈動人,便起了色心,非說他們不遵從白龍寨主的安排,在其餘兩個寨子上山的日子裡偷偷上山,偷採藥材,他們定會把這件事稟明寨主。

並且話裡話外暗示他們二人,寨主事務繁多,不會去求證他們是否真的違反了寨主的安排,比起他們這兩個無足輕重的普通寨民,白龍寨主更相信為自己辦事的手下。如果他們稟報此事的那天恰逢寨主心情不好,那麼,阿蕪和崎達兩家人都別想再有翻身之日了,一旦寨民們發現他們兩家人是可以隨意欺負而無處聲張的物件,他們以後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崎達為了保護她,又不敢得罪那兩個人,忍氣吞聲的不停磕頭道歉,最後還被兩名隨從打得頭破血流,對方打的沒了欺負阿蕪的興致,這才罷休。

那時崎達頭上流著血,滿眼都是恨意的對阿蕪說:「阿蕪,我一定要比他們混的都好,我要讓這三個寨子裡沒有人敢欺負你,沒有人敢拿我們的家人威脅我們。」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手上開始有了權利,感受到了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巨大快感,便漸漸的迷失了本心,連最開始為什麼想要追求權利都忘記了,現在更是連性命都丟在了白龍寨主手中。

「崎達他……死在了哪裡?」阿蕪神色木然的問道,聽了餘祐微講述她自己的經歷,那些支撐著她出賣餘祐微無視自己所做的惡的條件已經崩塌,她已經完全麻木了,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評判崎達,明明自己也跟他一樣,為了自己的利益,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餘祐微也沒有吝嗇於告訴她真相,「在白馬寨前頭那條小路附近的樹林裡,你們似乎有些交情,你如果想替他收屍,現在就可以去了。」抬眼看了下天色,餘祐微繼續說道:「趁著天還沒亮,你現在去還來得及,等下天徹底亮了,這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阿蕪明顯一愣,「你……就這麼放我走嗎?」她不覺得自己對餘祐微所做的事情讓餘祐微可以大方到什麼報復的舉動都不做。

「你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在這兒等著你。」其實餘祐微自己到現在也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麼懲戒阿蕪,什麼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做了壞事就必須付出代價,可這代價到底應該是什麼,她心中卻沒有辦法衡量。

果然,餘祐微不會這麼放過自己,不過阿蕪反倒鬆了一口氣,從魏然進院兒她就注意到了,魏然似是受了傷,便對餘祐微說道:「我房間裡有些金創藥和紗布,我起初訓練小蛇沒少被它咬,那些藥都是頂頂好用的,你可以先給他包紮一下。」說完,深深的看

了一眼餘祐微,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目送阿蕪離開,餘祐微這才長出一口氣,她並不是那種氣勢很強的女孩子,但是為了讓阿蕪意識到她做了多麼離譜的事情,她一定要讓阿蕪感覺到壓力,這才不得不一直裝腔作勢。

「哎呀!天馬山就要亮了,我現在開始出發,剛好可以在集市剛鋪起時就買到魏兄需要的藥了。」梁源一拍大腿,大聲說道。

餘祐微原本還在思考,太多的記憶齊齊湧入她的大腦,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最近發生的事情,梁源本身就是個大嗓門,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她肩膀一顫,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看你這麼大嗓門合適嗎?」轉頭看著一臉無辜的梁源,餘祐微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這一嗓子,能把方圓幾里的烏鴉都嚇飛了!」

「嘿嘿。」梁源卻毫不在意的嬉笑著,他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眼看著魏然憋了一肚子話打算跟餘祐微說,自己這個電燈泡在場總也不大合適。況且他也確實不大相信阿蕪的金創藥能有多好用,魏然的傷如果不及時處理,發炎了那可就麻煩了,要知道,這附近可沒有醫院,要等到他們選好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M..COM到新進行檢視

「我得快點走了,魏兄的傷必須好好處理,走了!」梁源說完這句話就朝大門走去,才走了兩步又轉回身叮囑餘祐微道,「等下你用阿蕪的藥給魏兄處理一下傷口,然後你們就回房間去好好休息休息,早飯我會買回來,知道了嗎?」倒不是他想瞎操心,實在是餘祐微和魏然兩個人一個剛剛解了蠱毒,另一個又受了傷,他就這麼離開總有些不放心。

「哎呀知道了,你快走吧!囉嗦!」餘祐微不耐煩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