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寨主來了嗎?」餘祐微揉著眼睛坐起來,她的房間裡沒有鐘錶,更沒有手機,只能靠窗外的天色分辨時間,「現在是早上,還是傍晚?」

「夫人,已經是傍晚了。」嬤嬤恭恭敬敬的答道。

「哦……我又睡了一整天啊……」餘祐微皺了皺眉,她每天只能清醒幾個小時,時間的流逝對她來說已經不甚清晰,大腦因為一直昏睡也有些缺氧,整個人都有一種暈的想吐的感覺。

魏然和梁源安靜的看著眼神迷茫,不知所措的餘祐微,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同程度的痛心。餘祐微是多麼堅強的一個人,她何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被關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屋子裡,不見天日,她這幾天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正想著,門被推開了,一個身形高大,留著一頭長卷發的男人走了進來。餘祐微身邊的嬤嬤不自覺的向旁邊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才挺直了脊背站好,看來這個白龍寨主給人的壓迫感著實太強大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白龍寨主坐到了餘祐微的床邊,順勢拉住了她的手,拇指撫摸著餘祐微白嫩的手背。

「不太好,我最近嗜睡得厲害,不想再每天悶在房間裡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門呢?」餘祐微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她始終覺得無法做到跟這位寨主親近,就算每日清醒的時間裡王嬤嬤在不停的跟她講述她和寨主以前的事情,感情又有多好,她都覺得那不是她的經歷,她完全無法感同身受。

盯著餘祐微抽回的手,白龍寨主面上有些不悅,對餘祐微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他轉頭的瞬間,身旁的王嬤嬤卻被他面若寒霜的樣子嚇得一凜。

魏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白龍寨主,這位寨主看上去約莫有四十歲左右,過往的經歷和心思已經全部寫在了臉上,眼神兇狠而乖戾,眉毛濃密而凌亂,眼角一道不大明顯的傷疤直入鬢邊,從內到外的透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

「再過兩天吧,等到我忙完準備婚禮的事情,就有空多陪你出去走走了。」白龍寨主說這話時語氣溫和,可臉上卻依舊是兇狠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

可看在餘祐微眼中,那張臉清俊無雙,看她的眼神當中也飽含著情意,這一切都讓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這種眼神是可以裝出來的嗎?自己怎麼會下意識的對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人如此防備呢?

想到這裡,餘祐微也就沒有堅持,「那好吧,可我真的每日睡得頭昏腦漲,你讓王嬤嬤把窗子開啟好不好?我想透透氣。」

白龍寨主這才露出了笑容,「好,就依你的,以後這窗子都不關了,之前我是怕你傷還沒好,頭被風吹到恢復的更慢,如今看你恢復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又寒暄了幾句,白龍寨主就離開了,而王嬤嬤也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房間,偌大的房中就只剩餘祐微一人。

梁源動作極小的掏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打字與魏然交流:「魏兄,你注意到沒有,微微的內心是在抗拒這個白龍寨主的,剛才白龍寨主說她受了傷,估計是誆騙她的。」

魏然點了點頭,揮動指尖甩出一張符紙,只見那張符紙穩穩地貼在房門上,發出一陣淡淡的紅光,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等梁源詢問,魏然就急切的站起身來,走到了餘祐微的床前。

短短几天沒見,她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臉上的骨骼都清晰起來,閉著眼睛休息時,睫毛微微顫動,呼吸也比之前微弱了許多。

魏然情不自禁的撫上了餘祐微的臉頰,感受到臉上的觸控,餘祐微猛的睜開了眼睛,可眼前什麼都沒有,不禁有些驚慌。魏然左手一轉,收回了隱形符,柔聲說道,「別怕,是我。」他不知道此時的餘祐微腦中還有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但他總是想試一試,賭自己在餘祐微的心中是極重要的存在。

「寨主?你……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魏然的心猛的一顫,抬頭看向已經走到他們跟前的梁源,他們剛剛看到的那位寨主,與他的形象可以說是有點關聯都沒有,餘祐微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不放心你,又回來看你了。」魏然沒有將手移開,眼中滿是心疼。

餘祐微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剛剛白龍寨主只是摸了摸她的手,她心中就十分牴觸,可現在,他這樣撫摸自己的臉,她卻希望他能多停留一段時間,可以多陪陪她。餘祐微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想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驅趕出去,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你,能形容一下你看到的我嗎?」魏然有些遲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