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男人頓了頓,指向靠牆站立的母子二人,「而他們,就是我這趟接的活兒。」

「什麼?!」這下餘祐微是真的傻眼了,她當然聽說過湘西趕屍,也想過以自己吸引詭事的能力,此次出行說不定真的能遇到,卻沒想到會是在這般情景下相遇。

「怎麼可能呢?我下午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明明是活人啊……」餘祐微喃喃著說道,不知道是在說給蓑衣男人,還是在說給自己。

「你說你是在地圖上看到的客棧,什麼地圖?這是一家陰店,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地圖上呢?」

餘祐微的瞳孔猛的放大,她記得很清楚,是他們下飛機時在機場隨手拿的一張地圖,上面清清楚楚的標記著這家吉祥客棧,他們這才會定位了大概位置過來。見蓑衣男人似乎是在等待她確認這個資訊,餘祐微緩緩的將手中的長凳放到了一個自己隨手就能夠到的位置,迅速鑽回車裡拿到了自己一直看著的那張地圖。

月亮從厚重的雲層當中探出頭來,足夠餘祐微藉著光亮看清楚地圖上的小字,果然如同蓑衣男人說的那樣,地圖上的標註不見了。

餘祐微此時才察覺到哪裡不對,這不算是一張很詳盡的地圖,很多基礎設施,比如加油站、公共交通這些都沒有標註出來,卻唯獨標出了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客棧。當時她和梁源都只覺得進入苗疆的小道或許偏僻,繪製地圖的人興許是擔心像他們這樣一心要靠近苗疆的旅客出什麼意外才會特別將它標註出來,可如今,地圖上的吉祥客棧竟然就這麼沒了!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搞的鬼,萬一是你使用的障眼法呢?」餘祐微突然想起魏然所說的,當時她房間的門明明就在那裡,可梁源就是看不到,會不會這個蓑衣男人也使用了同樣的方法,將客棧的位置隱藏了?

「這會兒你倒是格外機靈,看來無論我說什麼,你是都不會相信了。」蓑衣男人無奈的攤了攤手。

「什麼叫這會兒機靈,我任何時候都很機靈好嗎?」隨著跟蓑衣男人的交流下來,餘祐微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什麼惡意,精神也略微放鬆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麼?大半夜的到我床頭敲鑼,你安的什麼心?!」

「我安的什麼心?我跟我搭檔接了這兩人的活兒,結果中途我被叫走了,本想著他經驗這麼豐富,帶兩具屍體不會出什麼差錯的,結果他把人給弄丟了。我那邊完事兒了才發現這事兒,只好循著屍氣一直找過來,結果不但找到了他們,還找到了你這個活人。」

餘祐微迅速抓住了最重要的點,忙問道:「我這‘個活人?你的意思是你只發現了我一個活人?」

「嗯。」蓑衣男人點了點頭,「不錯,所以我才會上樓去叫醒你,讓你離開這裡。」

聽到他這樣說,餘祐微有些慌了,只有她一個活人的話,梁源跑哪去了?車和所有東西都還在原地沒有動過,再說他也完全沒有理由不告而別,難道,是被人害了?

蓑衣男人看出了餘祐微的心思,向前邁了一步,斜倚在門框上,慢悠悠的問道:「你確定你朋友不會離開的話,就只能回去找一找咯!」

在他向前邁一步的同時,餘祐微立刻從車頭跳到了車尾,無比謹慎。

「你是不是想把我騙回去?引我上鉤?」

「你這人怎麼防備心這麼重啊?我要是想把你騙回去,那我剛直接不讓你下來不就行了嗎?」蓑衣男人語氣頗為無奈,「再說,我是***人的活兒的,你一活人,身上能有什麼值得我圖的?」

餘祐微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勸慰她還是在羞辱她,自己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美少女,在荒山野嶺遇到一個男人有防備心不是很正常的嗎?竟然說自己沒什麼可圖的。

於是

,餘祐微昂頭挺胸的抱住了長凳,跟著蓑衣男人回到了竹樓內部。

「梁源!梁源!」餘祐微依然在捏著嗓子小聲的呼喊著梁源的名字,一個不小心,長凳的凳腿就實實在在的撞掉了蓑衣男人的斗笠。

「我說,你不用這麼小聲的,在這裡的活物只有你和我,你擔心驚動什麼?」蓑衣男人一邊撿起斗笠,一邊吐槽道。

當蓑衣男人的斗笠掉下時,餘祐微才看清楚,這個看上去邋里邋遢的男人頭髮竟然還燙著與他的邋遢不太相符的羊毛卷,而他的眉眼比漢族血統的人們要立體不少,如果強行忽略他臉上的鬍子,只看眉眼的話,可以說是一個大帥哥了。

餘祐微以為自己每日跟魏然這樣的美麗男子生活在一起會對大帥哥產生抗體,可是如今她才發現,這種抗體不包含對美色的欣賞。

「擺脫,你也知道這地方一眼看上去全都是樹林和高山吧?就算沒有人,驚動了野獸來攻擊我們也不好吧?你一個趕屍的,能打過大黑熊嗎?」蓑衣男子將斗笠戴好,立刻封印了美貌,餘祐微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反擊起來。

「行了,這片兒我每年都會走上幾次,這邊可沒有大黑熊,你還是專心找你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