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言在這裡見到宋曼,原是有些驚訝的。

但看到她是跟傅葉白一起來的,也就不覺得有什麼驚訝了。

這個混帳東西。

傅生言大概已經能夠摸索到他的一切套路——

只要把所有看似簡單的事情,不斷地複雜化,就總有機會挑起爭端和矛盾。

“你覺得這樣做合適?”

傅生言提步過去。

沒有看宋曼,只針對傅葉白。

“她身體還沒好利索,你讓她來這種地方?”

說話間,他的眼睛始終盯在傅葉白挽著宋曼的腰上。

分明是寒意滲透的太平間外,傅生言卻覺得自己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了。

宋曼白天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還察覺不到自己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原來親眼看到她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簡直是在理智邊緣點炸藥桶。

“沒什麼不合適,曼曼比你想的堅強。”

傅葉白說,“何況她不來,也沒有人能來。你麼?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來這裡不是為了認人,而是因為要作為第一嫌疑人,接受傳喚吧?”

的確,李舒修死了,誰是最大的嫌疑人呢?

就在兩週前,傅生言的母親江婉君可是策劃了一起轟動不小的綁架案。

雖然在李家大伯母的諒解之下,江婉君最後只是得到了三個月拘留的懲罰。

但是,現在李舒修死了。

“那我更應該陪著進去了。”

傅生言上前一步,“宋曼,如果你也懷疑我,不妨進去看看我的反應。是不是足夠心虛。”

“她沒有懷疑你。”

傅葉白看了一眼神情恍惚,一言不發的宋曼,“她只是太傷心了。”

“她沒有嘴麼!”

傅生言厲聲道,“我在問她。”

宋曼這才回過神來,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糾結的淚水。

站在停屍庫的門口,宋曼咬牙搖搖頭:“你們別說了,我一個人進去。”

說完,她看了看身邊的警官:“勞駕。”

冷櫃拽出來的時候,發出一陣冰雪摩擦的刺耳聲響。

看到那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臉。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但宋曼還是忍不住捂住嘴,蹲下身。

腰傷很痛,這一蹲,她就起不來了。

眼中反覆出現的,都是李舒修生前的每一幀畫面。

警官說,他的死因是被人一道刺進心臟,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