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您不會是想問曼曼和傅生言的事吧。”

隋淺微被江婉君拽到隔壁消毒室內間,滿心疑惑又忐忑。

雖然剛才在門外跟於展翔偷聽了江婉君和宋曼的對話,這女人的態度簡直讓她歎為觀止,以至於差點就信了於展翔的那番“老來叛逆”的理論——

說江婉君這人其實並沒那麼多毛病,只不過是喜歡跟傅生言對著幹而已。

他喜歡的,她一定挑毛病。他不喜歡她,她反而處處又看著順眼了。

“我其實也不是很瞭解,但曼曼這個情況您也看到了。她身體不好,情緒也差。傅生言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這樣對她,都很過分……”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知道。”

江婉君嘆了口氣,“其實這些年,別說是阿言,我身邊這些個男人,沒有一個說是我真的瞭解過的。包括阿翔,包括這兩個渾小子的父親。”

隋淺微表面上沒敢多搭話,其實心裡自有別的吐槽點——

如果說一個男的事事不願意告訴你,可能是因為他心懷鬼胎。

如果身邊所有的男的都沒有把真性情展露在你面前,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或許是個讓男人覺得特別頭疼的女人?

隋淺微想,江婉君這人年輕時候應該就是那種典型的笨蛋美人吧。

但這個話題明顯不是江婉君隨便跑偏的,她提到自己的兒子,也提到了丈夫於金平。

“阿姨問你件事哦,跟你爸爸有關的。”

江婉君對隋淺微說,“前陣子我聽阿翔說,你爸隋大山也是在元旦前後突然生病了。現在怎麼樣了?今晚你不回去跟他們過年麼?”

隋淺微沒想到江婉君竟然會提這個,但她覺得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現在還好些,我繼母帶著他和我弟弟去國外療養了。他在M國那邊有個度假屋。以前冬天的時候,我們一家人也經常過去過年。”

隋淺微想了想,繼續道:“不過,您要說他的病。我和我繼母也覺得有點蹊蹺。突然就頭暈目眩,臉色發僵血壓直升。冷汗一身一身的冒,差點就站不住了。”

隋淺微形容那天發生的事,應該是元旦那個小假期的事,好像是,元旦第二天還不是第三天來著。

家裡請了客人,中午吃完飯,幾個叔叔伯伯準備在客廳打牌。

之前隋大山說自己要去書房眯一會兒,可是等到下午兩點都沒有見人下來。

“因為我爸平時雖然有午休的習慣,但一般是不會超過半小時的。”

隋淺微想了一下,說,“再後來,我家女傭便上去找人,就看到他捂著胸口,滿臉冷汗,看起來像是突然發了心臟病一樣。”

但令人覺得很不能理解的是,送到醫院做了各項檢查,卻並沒有發現非常明顯的器質性毛病。

不過這個年紀的男人,多少都會有些心腦血管的基礎病,稍不留神也是會很嚴重的。於是為了保險起見,便留下住院觀察幾天。

“可是一週過去了,我爸的情緒狀態還是不太好。我去送飯陪護,他還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隋淺微說,後來醫生的意思是,應該去神經內科看看。

看我爸這個樣子,更像是心理上的毛病,甚至有可能是抑鬱症。

但問題是,抑鬱症都是長年累積的。

哪有像心臟病一樣突然發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