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久守必失”,又有言“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理是這麼個理兒,國師大人對此也深以為然。

然並亂,被九個腦袋的怪物自空轟殺不斷,地上又有個香軟絲滑要人老命的存在伺機而動,堂堂國師大人被逼得大汗淋漓,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全力躲閃之下,身上仍青一塊紫一塊的,被蹦飛的凍土砸得嗷嗷亂叫。反擊?怎麼可能。

“你們滴,不講江湖……道義。”不服屍賤手任憑“貓女”欺入懷抱,留下四根深深的劃痕後順滑分離。被圍攻至今,他早就沒有精力揩油了。

傷口很深,深到把老忍者疼得嘴角猛抽,差點連靈魂都散了架。“咚”悶響聲中,乾枯瘦小的身軀終被一顆頭顱擊中。

“噗”,一口老血染紅了黑褐色的面巾。嚴守的防禦一經告破,其結果也必將是災難性的。身在半空,不服屍賤手勉強睜眼,試圖穩住身形。因為落處早就有個香豔的存在在磨爪霍霍了。

翻手間,一顆烏黑髮亮的小藥丸落入掌中。另手輕掀面巾,於喉結滾動間,心下終是有了底。

“定心丸”,倭國忍之一族秘苦辛制。取九九八十一味藥材,由天火萃取,經上古忍者大能嘔心瀝血始得一瓶。流傳至今,只餘一手之數。

此藥妙用無窮,內外兼濟,甚至還能影響靈魂。相信不用多久,身上所受傷害皆能和好如初,就連病態的精神都會暫時恢復正常吧?

左腳踩右腳面,不服屍賤手於空中硬生生橫移變向,就此讓露出獠牙的“貓女”守了個空。斜斜落地,掀起的面巾還未落下,空中的打擊便如影隨形的到了。

“轟轟轟轟……”九個頭顱,猶如九柄巨大的流星錘,咬著連續翻動的老忍者轟殺不停。

凍土翻飛、霧氣蒸騰中,不服屍賤手再次飛出了戰圈。“定心丸”一經下肚便迅速細化成了流向奇經八脈的暖流。

被強勁的藥力一衝,老忍者立有新力再生。牙關緊咬,竟和追殺的兩者再度拉開了距離。

“吸……”黑褐色的面巾深深凹陷,不服屍賤手終於得到了一絲寶貴的喘息之機。

一口氣還未吸完,忽覺如芒在背。多年修煉出的敏銳直覺讓老忍者心生感應。縱使心有不願,脖子卻應著感應扭轉了方向。

“糟!”心下一急,雙眼卻和紅、藍兩色的四個瞳仁遙遙相對。勾魂攝魄的邪魅眼神將老忍者立定當場。與此同時,天上九個腦袋呼呼飛來,照瘦小枯乾的身軀齊齊砸落。

“該死的瞳術!動,快動!”老忍者強驅身軀。然而平素靈動的四肢卻麻木無知、恍如未覺。

“三個打我一個,太欺負人咧……”見避無可避,不服屍賤手嘆息著放棄了抵抗。剛將雙臂攤開,九個頭顱便呼嘯而至。之後,國師大人被漂浮的怪物砸成了碎末一堆。

霎時間風平浪靜。不管漂浮的九頭怪還是地上的“兩美”,皆將眼神投向了一動不動的美黑衣。既然目標只剩一個,那就全力毀滅就是了。

美目流轉間,“芭比娃娃”將視線投注在了女騎士身上。然而多出的兩個瞳孔卻還盯著原處。這倒不是有心如此,實乃習慣使然。

就是這不經意的習慣,使她有了意外收穫。在那灘血肉與碎骨堆積的屍骸旁,忽忽然蹦出了個灰褐色、瘦小枯乾的身影來。

“唰”,剛剛移走的瞳孔迅捷轉回。“芭比娃娃”不理解,變成爛泥的目標還能活麼?些許疑問並不耽誤“她”將老忍者再次鎖定。

可這次“她”卻失算了。人還是那個人,一樣的瘦小枯乾且灰不拉幾。但不知怎麼的,此刻的不服屍賤手一舉一動俱都端莊大氣。尤其是眼神更是堅定犀利,與之前的猥瑣卑鄙判若兩人。

“自懂事時起,歷時兩個甲子,你們是見識到‘第三條命’的唯二敵人。如此,也當得起吾的全力施為。”

說著話,不服屍賤手背手挺立,灰褐色的夜行服更是無風自動,於昏暗中獵獵作響。老忍者傲然昂首,目視空中的九頭浮影。一時間,高人氣息爆棚,國師大人似要御劍飛行一般。

昏暗空中,九個腦袋齊刷刷轉向;凍土上,柔弱無骨、順滑如絲的“貓女”將身軀打了個對摺;性感嫵媚的“芭比娃娃”也頻送“秋波”。

三者都將注意力重新扭轉聚焦。忽忽然,國師大人雙目精光驟放,面巾下的嘴唇也是翻動連連,一串串拗口又生僻的話語迅捷誦出:“#¥%#¥……&*”

不服屍賤手本已炯炯的雙眼再放神光。宛如點亮了兩盞上萬伏的LED燈,耀眼亮白將神社一隅徹底照亮:“上古禁術:召喚—神明降臨!”

話語一出,以老忍者為中心,立有一束紫色光柱憑空而生。伴著強烈的氣旋,光柱沖天而起,把萬丈高空的植物SSS都照亮了。

紫芒大放間,懸浮在卡洛琳身邊的“天叢雲劍”劍身龜裂。“咔嚓”聲中,竟碎成了無數細小的碎末,繼而於頃刻間消失不見。

九個腦袋鎖定了老忍者。它可不管目標拉風還是邋遢,但凡出現便要摧毀目標,不死不休。它那碩大的、忽隱忽現的身軀甫一動彈,立馬生生止住了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