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到,就算拿燒火棍,用拳頭砸、腦袋磕,你們也必須迎上去,將敢於踏足基地的怪物粉碎。這,是特殊顧問的意志。毋庸置疑,在楊顧問的光輝照耀下,我們必勝!現在,執行命令吧,子民們。”

薇妮的聲音,帶著特殊的震顫,傳遍了每個角落。

基地中,到處都有喇叭。這些擴音器的作用不只傳遞警報,還能保證命令暢達。薇妮的話透過槍炮的轟鳴,也穿通了厚實的水泥。就在“通訊室”樓下,一個鑲滿白色瓷磚的壁邊,站著位五十來歲、身穿白色廚師服的胖男人。

他身前的案板上,還有一小堆被剁的碎爛的雪白魚肉。他的雙眼直視前方,彷彿那白色的瓷磚上有什麼引人入勝的畫面。不一會,稍顯渾濁的眼睛漸漸泛起了血絲。本是棕黑的眼仁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主人有召,誓死相隨!主人有召,誓死相隨……”胖男人喃喃自語,緩緩操起手上的菜刀。突然間,彷彿被按動了開關,胖男人轉身、低頭猛跑。厚實的案板被胖腰一刮,立時打著旋向地面滾去。

“咣……”,兩扇木門被野蠻撞開,露出了一群眼泛紅光的人。他們要麼穿著廚師服,要麼繫著白色的圍裙。男女老少,十來個人,操著菜刀或鍋鏟,一窩蜂的湧向樓梯。整個樓道都是亂糟糟的,碎亂的腳步聲連成了片。

那閒置著的、直上直下的電梯,孤零零的停在一樓,無人理會。不一會,“中心大樓”的大廳內便湧出了人潮。他們穿著亂七八糟的衣服,唯獨沒見基地最為普遍的迷彩服。這些人眼泛紅光,嘴裡還碎碎念著:“主人有召,誓死相隨……”

人群踉蹌著跑出大樓,一窩蜂的向軍需庫湧去。除此之外,核電站附近冒出了許多白大褂。好在,沒有大專家趙貴傑的身影。

空中盤旋的無人機將現狀拍下,匯總到“通訊室”的螢幕上:人們不斷從建築物中跑出,一齊湧向基地中後方的軍需庫。幾個傢伙被人群撞倒,磕的滿臉是血也毫不在乎。轟鳴的槍炮聲將所有人都襯的無比癲狂。

兩分鐘後,以軍需庫為原點,人群如出洞的螞蟻般四散開來。得益於不久前的拍賣會,每個人都拿到了武器。即便是未成年的兒童都揣了幾顆手雷。

軍火,多了去了。雙眼泛紅的情況下,人群的力量也得到了增強。當然,這一怪異的現象是楊顧問賜福的結果,合情合理,相當正常。

從東城牆缺口湧入的第一批“感染者”緊跟人群流到了軍需庫。迅速挺進的後果便是被子彈打成了塞子。與以往不同,這些“感染者”的百會穴上都頂著顆嫩綠的樹苗。

植物,使得“感染者”特立獨行,與普通的感染者明顯區分開來。

具體點說,一:它們不怕水。蠕動的“浮橋”就是最好的解釋。

二:即使腦袋被子彈射穿射爛,它們仍可以手舞足蹈的撲向人群。這點嚴重違背了“爆頭”即終止的設定。

三:即便再怎麼迫切,再怎麼的窮兇極惡,大張的嘴吧卻沒吼出半點聲息。這些古怪的“感染者”,似乎個個都是啞巴。如此種種,無不表明:這些頂著樹苗的“感染者”們,和肆虐地星的腥臭傢伙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若只是這樣,在人類科技的力量面前,“感染者”可就弱爆了。可實際上,這些“感染者”的殺人手段不但不弱,相反還更加恐怖:它們雖然張牙舞爪,卻不生撲亂咬。很多時候,“感染者”還刻意迎向噴薄的槍口。腐爛的身體被子彈撕裂後,巨大的傷亡出現了。

不論是北極熊公司還是華夏本公司的武器,殺傷力皆不虛假。子彈射入“感染者”的身體,往往正面一個彈孔,背面卻是一個大坑。不消幾槍,一個“感染者”便會被子彈打的七零八落。

按理說,槍械威力越大,對人類一方越有利才是。可問題就出在了威力大上。“感染者”腐朽的身體被子彈擊穿,擊飛的組織卻沒就此消散,反而裂成了無數細微的顆粒。顆粒被風一吹,很快便散的到處都是,然後被沒穿“變形金剛”防護服的人吸入肺中。

“噗噗噗...”喧囂混亂的戰場上,忽然接連響起了一連串沉悶又微弱的悶響。每一聲響,都表示一個鮮活生命就此消逝—悶響聲是人頭上傳出來的。

嫩苗穿透堅硬的頭骨,在沒頭盔保護的腦袋上發了芽。幾秒鐘,吸入顆粒的倖存者便渾身僵硬,無法動彈。而後紅的白的物事汩汩流出,將翠綠的樹苗渲染的陰森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