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綠泥的楊小海想爬上白色大狗後背,卻終因乏力而沒成功。他好像和粘稠東西成了一體,軟趴趴的直往下出溜。

腳剛一軟,白色大狗長鼻回探、輕柔一掀,便將二百來斤輕飄飄送上了背。大狗確實雄壯,楊小海橫趴其上,掛的穩穩當當。純白大狗負著楊小海,轉身回頭,撒開四爪,奔殘存的城牆跑去。

人頭攢動的“浮橋”沒了阻攔,立即凝聚成型,向岸瘋“長”。大狗卻視而不見,爪印翻飛間,跳上了五十多米高,和地面呈九十度的城牆。

穩穩的站在牆頭上,大狗緩緩轉身,前爪微曲,背脊稍拱。大腦袋左上方、火焰噴器的槍口上,火苗雖弱卻燒的甚是頑強。白狗探出右後爪,向肚間猛撓。那動作像極了抓癢的狗狗。

與家犬不同,白狗不但揹著兩隻大號鋼瓶,腹邊還有個扁扁的金屬手把。大狗撓動的,正是那精鋼打造的末端。隨著高頻踩踏,“液體燃燒劑”經從尖尖的槍口疾射而出。一道筆直的黑煙橫跨五十米的高度,向城牆下的綠色飆射而去。

那一大灘綠色,正是暗自蠕動、偷偷凝聚的青龍。“液體然燃燒劑”,原型是稀臘火或華夏的猛火油。遇水不滅、燃燒持久。混合型的火焰一經接觸,便附在了青龍龐大的身軀上。

火勢旺盛,噼啪有聲。城牆下,頓時化作一片火海。猛烈的火焰中,青龍先是毫無反應,可等到綠液也燃燒起來後,巨大的殘骸便難保安穩了。它先是猛烈抽搐,繼而劇烈翻滾起來。

大片燃燒著粘稠汁液被甩的到處都是。這下,就顯出大狗的高明之處了。它站在五十多米高的城頭上,只是稍覺熾熱。隨著火油噴射,火焰由外向內、居然在青龍體內燒了起來。青龍被燒的難以忍受,竟然將破爛的頭半截扎進了河水。

可惜,熾熱的火焰溫度太高,瞬間將水分解成了氫和氧。沸騰的河水下,青龍依舊被火焰燒成了炭、化成了灰。

大狗等了一會,見幾十米長的半截龍身不再翻滾,方才回頭,咬斷了捆綁鋼瓶的皮帶。它順著直立的城牆輕鬆滑下,頭都不回的直奔“中心大樓”跑去。

大狗剛走,沉寂的槍炮立時恢復了嘶吼,只是比青龍鬧騰前弱了許多。就算城牆完好都阻不住搭橋的“感染者”,守著殘垣斷壁就更不行了。

大狗馱著昏睡過去的楊小海一溜煙跑進“中心大樓”,少了限制的“感染者”隨後便從城牆缺口跟了進來。一個個步履蹣跚卻執著的四下散去。

“叮”,電梯門退向一側。純白大狗馱著楊小海步伐優雅的溜達進了“通訊室”。薇妮放著舒適沙發不坐,亭亭立於大屏前。右手攤開擎著左手肘,左手臂則懸立於左臉下,拇指不斷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我看到了!至少東面青龍化作飛灰,總算不虧!”

薇妮盯著楊小海出溜到地板上,本想上前照看。但對粘稠綠液委實厭惡,衡量再三,終是輕跺纖細的黑高跟鞋,停在了原地。

“您能稍微緊張下嗎?”薇妮對著擰開水龍頭、沖刷毛髮的白狗嗔怪道。語氣中透著絲絲撒嬌的韻味。

大狗好整以暇,用兩個前爪輪番梳理著毛髮。看的出,大狗對一身純白很是愛惜。也就楊小海,旁人怕是碰都碰不得,更別提沾染汙漬了。

“……潰散?疏散?隔離?您老認真的嗎?我怎麼看您一點都不急?局面遠未糜爛。您快些回返西面,東方的事交給我。大的沒了,些許小怪,我還應付得來。”薇妮自信滿滿,跨步向辦公桌走去。桌面上,有隻裹著紅布、樣式古老的麥克風。

“所有閒著的、能動的、沒有接敵的,有一個算一個,豎起耳朵給我聽著!”

“鯨魚核電站”內,忽有性感大氣的聲音激盪:“我是特殊顧問助手薇妮。不管老人還是新倖存者,沒人不認識我吧?”

這話雖稍顯霸道,卻也是實情。哪一個投奔的倖存者沒經過金髮美人的甄別呢?若沒有金髮美人把關,混進些自私自利、只想坑人甚至吃人的混蛋玩意兒,基地怕是早亂了套。

“防護服、特殊步、地星最精尖的單兵裝備,還有少量在軍需倉庫裡睡覺。我允許你們去拿,但最多一整套。誰能擁有、穿不穿的下,全憑運氣。東面,城牆破損,有大量‘感染者’闖進。

幾分鐘後,你們將親身體驗怪物的兇殘。五分鐘,基地的自動火力再持續五分鐘。之後,為免誤傷,我會將它們全部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