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誠肅卻刻意高聲喝道:“五人出,兩人還。李區長,你是找糧的先遣隊,還是給‘感染者’送菜的運糧隊啊?沒那本事,早說啊。一騙吃騙喝的人渣,你他喵的到底要禍害多少人?”

楊小海把眼一瞪,身邊的王小娜卻搶了答:“李區長帶吃的回來了!”翻轉手腕,費勁兒的從裡懷襯衣中掏出個黑色的塑膠袋來。

楊小海眼尖,立時便認了出來“這不是她辛苦攢下來的糧食麼?”

“你……”老宅男蠕動嘴唇,卻被王小娜“兇狠”的眼神所止。想到剛把她哄好,不宜再去刺激她,楊小海一字不說,只是看著她將那點可憐的吃食放入了賈誠肅的手。驢臉男一臉鄙夷,卻還是翻手將麻雀肉揣進了兜。

離開樓梯口,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楊小海小聲追問王小娜:“幹嘛給他?”

“李……楊大哥,我知道你身手很好,可賈隊到底不是孤家寡人。就算你渾身是鐵,又能打得幾根釘?我嘗過被孤立的滋味,不想你再步了我的後塵。”

“我真21歲,別叫我哥了成麼,姐?”

“……”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不可能把大家都幹掉,所以該團結的時候……”

“我記得你說自己真名叫楊、楊小海?說實話,我真沒和你這樣……生性豁達的人打過交道。浪費了寶貴的幾分鐘,再不抓緊時間留遺願,變了糊塗鬼你可別怨我。話說,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怎麼死到臨頭還……”

王小娜緊皺著眉,手指還戳了戳楊小海衣服上的破洞。

見沒人直視他倆,楊小海咬起了王小娜的耳朵:“還……這麼缺心眼是吧?哈,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好人!

”王小娜“唰”的一下縮回了手指。“病毒拿我沒招兒。我對它免疫!”說完,在王小娜震驚的眼光中,楊小海夾套衣服,施施然拐進了離他最近的房。

咬牙把破破爛爛的迷彩服扒下後,楊小海平端手臂,低頭檢查傷口。由於故意拿身體做誘餌,以至於傷口都很深。左手臂少了一大塊肉,兩根蒼白的臂骨被緊密的肌肉組織包裹著,十分清晰的展現在了眼前。

楊小海好奇的攥了攥左拳,一股暗紅的血水順著傷口滴落在地。疼是疼,但還能忍。努努嘴,楊小海又向右看去。手臂上的抓痕已然不再流血,到底劃的有多深,無從探究。幾根肋骨白花花的,晃的楊小海有些暈。血已經不流了,狼藉的傷口也有點麻。

匆匆檢視下,心裡便有了底。看起來觸目驚心,但都是些皮外傷而已。楊小海抖開隨手撿來的衣褲,齜牙咧嘴的慢慢穿上身。傷口流出的血將好好一套衣服很快弄髒。

穿上新衣,正扣扣子呢,“哐當”聲響,一張長長的驢臉閃現在楊小海眼前。“我說什麼來著,人至賤則無敵吧?”賈誠肅陰陽怪氣的指著楊小海的鼻子道。在他身後還跟著四個身形魁梧、穿制服的黑衣。

“賈隊啊賈隊,我就鬧不明白了,你說我又不是骨頭,幹嘛老盯著我不放呢?”楊小海輕輕活動著手腳,儘量避免觸碰到傷口。

“針對你?你配嗎?從穿上這身衣服,我就發誓不讓一個人逃脫該有的審判。像你這樣的兇手兼騙子,能逃過我的眼?哈,你早就被我盯死了。

”說著話,賈誠肅慢慢走到楊小海身前,臉對臉的道:“李覺民怎麼死的?你怎麼活的?我會一點一點的找證據,一步一步的咬死你!”

楊小海對近在咫尺的驢臉一咬牙,四柄冰冷的槍口便抵在了他頭上。

“相信我,你有病,而且病的還不輕。”楊小海盯著賈誠肅,一字一頓的道。

“是……嘛?”賈誠肅後退幾步:“今兒,替犧牲的夥計們收點利息,也是替閆哥出口氣。我豎著耳朵聽,若聽到一聲,哦不,哪怕是半聲叫喚,我就把腿兒打折。你這樣的,趴窩最好。一旦失控動彈,鐵定要暴起害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