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王小娜神色複雜的將眾人引到櫃子旁。

閆冰輕拍王小娜的肩膀:“李全義是一心為公的好黑衣。我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事蹟記錄下來,發到網上。時間會記住他,日後相應的待遇也不會少。往事已矣,活下來的人,終是要向前看的。這段時間,對你的質疑聲有的,不理解你們想法的人也是有的,你受委屈了。”

“經理,我明白……”王小娜低著頭,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人多力量大,笨拙的檔案櫃搬離了地面,整體挪了窩。一個四四方方的消防天窗呈現在眾人眼前。閆冰見到天窗,長長的“哦”了一聲。鐵阮南馬上捧哏:“閆經理,您知道這玩意兒的來歷?”

閆冰撇了一眼鐵阮南,略為沉吟道:“這是維修通道。早在十幾年前就廢棄了,沒想還能用啊。”

“經理好記性,一句話就為大家解了惑。”鐵阮南熱情高漲,始終圍繞在閆冰身旁。

“往下是鋼筋做的梯子,再下三米就是地面,很安全,也很乾淨。”楊小海見王小娜不怎麼吭聲,便主動開口道。

一邊說,一邊行動。他一馬當先的鑽了下去。其餘七人魚貫而下,不一會便全下到了樓中。站在樓頂的閆冰大手一揮,自有人搬來重物,重新封閉了通道。

楊小海站在樓梯上說道:“那邊就是會議室了。屋子裡的窗戶沒多少玻璃,除此之外並無危險。”七個人沉默著,沒有回應。楊小海也不以為然,他引領著眾人,穿過厚重的紅木門,來到了寬敞的會議室。

陽光和微風從落地窗中穿過,帶給眾人別樣的感受。白天下到這裡,楊小海還是首次。他踩著碎玻璃,任憑腳下咯吱咯吱的響。從破窗向下看,一片死寂。偶爾見到個活動的東西,無一例外的都是“感染者”。

而那七個人的感觸就更多、更微妙了。畢竟楊小海只是個外來戶,而他們則或多或少的都在這間房裡渡過了一段歲月。

“那裡檢查過了?”宗澤磬指著角落的房中房,好奇的發問。

“啊,就一個雜物間,裡面都是些拖把之類的清潔用品,咱們抓緊時間,快點開始任務吧。”楊小海不知王小娜是怎麼處理李全義的,索性打個了馬虎眼。與剛進來時一樣,紅木大門看起來就是厚重有氣派。楊小海伸手推了推,果然是上了鎖的。

“哥幾個,誰帶鑰匙了?”楊小海扭頭看向眾人。

“我來!”一個削瘦的人影掏出一根細鐵絲。不見怎麼動作,只是搗鼓了幾下,然後信手一推,紅木門便乖乖的敞開了。楊小海不由多瞅了他兩眼。

“你瞅啥,楊凱是反扒組的,開個門,玩一樣。”章明雷厭煩的聲音扎向楊小海。

“小點聲,‘感染者’的眼睛是擺設,但耳朵卻很靈。大聲嚷嚷,故意拉怪找屎麼?”楊小海沒好氣的回懟。

一而再,再而三,他可沒那麼好的脾氣。章明雷眼睛一瞪,剩餘的黑衣馬上將兩傢伙分得遠遠的。危機四伏下,怎可能任由他們亂使性子?

會議室後,是寬大的樓梯。楊小海上下左右的瞅著,一如剛剛進城的鄉巴佬。那樓梯的牆上,掛著幾條標語,簡潔而有效的彰顯出肅穆。楊小海還是走在最前面,不消一會,就來到一堆堆積的嚴嚴實實的桌椅前。這後面便是昨天楊小海探索過的二十八層了。對著這最後一層屏障,眾人的動作全都放輕了許多。

“那啥,麻煩你們誰上去下,光憑我們幾個,連這些東西都搬不開。即使能搬,萬一在幹活的時候有‘感染者’出現,夠我們哥幾個忙活的。”楊小海小聲求助。

眾人微微沉默了一會,好奇寶寶宗澤磬便主動請纓了。剩下的人原地休息,等待人手的到來。“哥們,打聽個事,剛上去的多大歲數?臉也夠嫩的,怎麼像是還未成年?”

“小磬啊?今年25,剛從學校畢業。年輕是年輕了點,但肯定成年了。光讀完大學都多少歲了。”老宅男態度一低,自然就有人搭了腔。

“是啊,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只是回話的人態度卻不怎麼和緩。

“老王,別和他磨嘴皮子,沒球用!”章明雷的聲音飄了過來,即使兩人隔著好幾個人,依然不能阻擋濃濃的敵意。楊小海一嘬牙花子,懶的理他。

幾人都不講話,只是把目光投入那厚厚的桌椅屏障內。換了好幾個角度,依舊無法穿透。也就十來分鐘,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楊小海一看,有男有女,許多“感染者”聞聲趕來。楊小海十分自覺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