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久未露面的閆冰站在了集裝箱外。因在“受難日”感染爆發前一小時號令收縮防守,而保全大部分人命的閆冰收取了極高的人望。即使閆冰臉色蒼白,還時不時虛弱的咳嗦兩聲,但在他面前依舊是一片肅穆。

那整齊的制服、金屬的肩章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就算這些人有的連路都走不動,但卻不妨礙他們將身體拔的筆直。閆冰身後站著的楊小海暗挑大拇指:黑衣,果然是嚴明的隊伍!不管何時,認真起來的黑衣自有氣勢。

當然,這也是楊小海第一次看到了倖存黑衣的全貌。一百多人,雖狼狽,卻意志甚堅。

“同事們,久違了。這段時間,大家過的很辛苦,是我閆冰無能啊!”一句話,勾起了眾人的心事,很多黑衣被這句話刺激的紅了眼眶。

“閆經理言重了。我們能好好的戳在這裡,全都仰仗著您。您就是我們的方向和舵手!閆經理,我們都知道,您過的不輕鬆,為了大家,您要多保重啊。”楊小海正在那感嘆呢,聞言好懸沒把剛吃的東西全吐出去。

“這麼肉麻且不要臉的馬屁,出自於誰?”楊小海摩挲著雙臂,將一排排立起的雞皮疙瘩安撫下去。順著話音,楊小海很容易找到了正滔滔不絕的傢伙。

“我一猜就是這貨!”楊小海看了一眼鐵阮南,連忙將目光向別處掃去。

“感謝的話就不說了,言之過早。為了打破食不裹腹的窘境,也綜合李區長帶回來的訊息,我決定,派遣一支先遣隊去往下面的樓層。視探索的情況再決定後續工作的重心。此次探索的危險性自不必說,但我堅信大家一定能夠克服困難,打破現有的困境!大家有沒有信心?”

“沒說的,我第一個上!”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了身手最好的我呢?”

“閆經理,找到糧食可以先吃嗎?”

“閆經理…”話一出口,眾人便興奮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講了起來。

如此熱忱,卻刺激的楊小海連連皺眉。感染者不是泥捏的擺設,更不是遵紀守法的先進員工。它們是吃人的怪物,更是沾碰不得的致命病毒。楊小海有心提點,但又怕挫傷了眾人的積極性,在閆冰身後思量半天,終是沒有吭聲。

閆冰雙手攤開,向下虛按。待得言語聲減弱,方才朗聲說道:“本次行動,被選上的人先美美吃上一頓飽飯!吃飽喝足了,再帶上李區長,下午出發。雖然食品儲備還很多,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有誰會嫌糧食多?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麻煩把口糧供給交上來……”

眾黑衣十分配合的笑了。待得笑聲稍歇,閆冰開始了點將:“叫到名字的,請上前面來。宗澤磬。”

“到!”隨著一聲利落的應答,一個面容稚嫩的黑衣排眾而出。

“這傢伙,成年了嗎?”楊小海暗自嘀咕著。

“王英譯。”

“到!”厚重的嗓音響起,一個壯實的中年人應聲答道。

“李宏響。”

“到!”

隨著閆冰的話聲,幾個或成熟,或充滿朝氣的面容排眾而出,在閆冰面前橫著站成了一排。

“章明雷。”

“到!”

“以上七人,加上李區長正好八位,我預祝你們旗開得勝,恭喜發財。”

“報告!”

閆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閆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的道:“說。”

名叫“章明雷”的黑衣先是一挺身,然後才一指楊小海道:“閆經理,這趟任務多危險誰都知道。說不好聽的,一不留神小命就沒了。為大家嘛,沒說的,豁出來就是了。可我就不明白了,玩命都不見得能完成的任務,幹嘛還給我們加擔子、甩包袱?”

“嗯?”閆冰不解的皺了皺眉。他順著章明雷的手指一看,就捉到了拿中指對著自己鼻尖的楊小海。

“李區長剛剛成功的勘察了樓下,相信他的經驗會給你們以幫助……”

“連黑衣都不是,從戰鬥素養看,他就一普通員工。這樣一個大包袱,跟著我們還不定添多少亂呢。我看就我們哥七個出任務挺好。”閆冰被接連搶白,臉色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