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海還想繼續悲冬憐秋,手上滑膩膩的感覺又將視線從遠處拉了回來。低頭一看,發現手心滑膩膩的物事不是鐵阮南的汗水和口水還能是啥?楊小海登時噁心起來,

掃一眼鐵阮南,見後者正可憐巴巴的盯著自己,旋即沒好氣的在他耳邊嚇唬道:“怪物聽力很好。別看隔著十幾米高,真撲騰起來,爬上來也就分分鐘的事兒。為了大家的安全,也為了你的小命,千萬別拉仇恨。”鐵阮南十分老實的連連點頭,楊小海盯著他的眼睛,慢慢挪開了手。

經此一嚇,楊小海便不再理會鐵阮南。人就是這樣,剛開始的時候任憑你百般難受,但只要堅持過去也就適應了。鐵阮南戰戰兢兢地跟在楊小海身後,還真就一點聲響都沒有。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另一頭的角落中。

與樓上相對應,電梯間同樣設在了角落中。若非刻意尋找,還真可能把它漏了過去。支稜著耳朵,楊小海把面前的鐵門推開,一眼就看到了亮著的電子顯示屏。屏上紅彤彤的“1”字十分的刺眼。

透過鐵門,這裡的光線有點暗,但至少能看清東西。不僅牆壁安好,就連電梯門也完全閉合著,似乎好久都沒有開啟過了。

鐵阮南幾乎靠在了楊小海身上,見沒什麼動靜,立即小聲說道:“安全,看完了,咱回吧。”

楊小海也沒聽到什麼異響。但他卻不想就此折返。回想三樓心悸的感覺,他又仔細打量了下週遭的牆壁。確實是完好的,別說是縫隙,連裂痕都沒有。

“怕就回去!”楊小海隨口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便不再理會鐵阮南,自顧自的向電梯門走去。他想的很簡單,就是要借用自己超出常人的聽力來分辨下心悸的原委。要知道,就算面對蠍女、就算“大阿諾”追殺他時都沒有如此的心悸。

雖覺危險,但搞不明白原因,又很不甘心。於是楊小海緊繃著神經,一直走到了電梯門前;但卻什麼也沒發生。鐵阮南沒走,他站在門口盯著楊小海,看他把耳朵貼在電梯門上靜靜的傾聽。

幾分鐘後,鐵阮南忽然開口,低聲說道:“你這個人哦,多疑的很。沒動靜吧?”楊小海本不想搭理他,但鼻中還是“嗯”了一聲。

“既然安全,我也就不怕了。”

鐵阮南好像適應了環境,他輕輕的把門帶上,小聲問道:“李區長,你開心麼?”

“幾個意思?”楊小海耳中聽著牆後呼呼的風聲,卻還是被鐵阮南的話分了神。“這貨要幹嘛?咋還關心上我的心理狀態了?”

“你不用回答,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你不開心,你很憋屈!”鐵阮南不像是在開玩笑,楊小海一頭霧水的直起了腰。

“憑你的能力,為什麼要如此委屈?為什麼不能過的更好?至少,混個溫飽不過分吧?”

“你今兒咋了?”楊小海覺得鐵阮南很是反常。

“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呵呵,我說什麼,或者我要做什麼,很重要嗎?”鐵阮南佝僂著身子,偏偏側著頭問。

楊小海一拍腦袋,嘴都歪了。“這貨到底要幹嘛?難道他也喝了?沒聞到酒味兒啊!”

楊小海背對著電梯門,靜等鐵阮南。他倒要看看,這個陰柔的男人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

“從樓頂開始,我就關注你了。在後面的日子裡,咱哥們處的還不錯吧?一起通宵打過牌,你沒忘吧?”

楊小海輕輕點頭。

“所以啊,我把你當兄弟,你不會拒絕吧?”楊小海還是沒說話。

“如果我…”鐵阮南堪堪說了三個字,楊小海身後的電梯門忽然無聲無息的開了。一條細小的、慘白的胳膊從電梯門上面伸了出來,悄無聲息的像蛇一樣從上至下,虛盤在了楊小海脖上。

鐵阮南看到了那隻胳膊,更看到了胳膊的主人。滿肚子的話登時噎住。

楊小海還等著他的下文呢。張嘴剛要催促,胳膊陡然一收,一下就把老宅男拽進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