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梅契尼科夫眼露悲色,但很快便隱藏壓下,只是默默的握緊了槍把。

華夏公司神秘的鄰居——鮮朝國公司,它既保留著華夏國公司上世紀70年代的風格,又與現在的文明彼此交融。“角羊島國際飯店”更是華夏員工扎堆聚集的勝地。

她對鮮朝並不陌生,只是沒想到父親竟然在如此神秘的國公司裡還能購置房產。再加上總部偏偏要設立在與鮮朝很近的花白市;活到現在,她第一次覺得看不懂自己的父親了。

從“林氏珠寶”總部,到新的義州上空,堪堪半個小時。隨著空中一聲槍響,多姆那魁梧的身子從空中向一片綠油油的大地栽去。梅契尼科夫緊咬著後槽牙,關上了機門。

這時,一路沒言語的駕駛員開了口:“小姐,‘樹海別墅’到了。”比起梅契尼科夫那稍顯怪異的口音,她很輕鬆的辨別出駕駛員是華夏人。只是她委實沒心思在意這些末節小事,只是將目光向遠處盡情延伸。

很快,她看到了一片懸崖。那懸崖孤立著,三面都是峭壁,只餘一面緩坡。坡上還鋪有一條柏油馬路。路的盡頭則有著一群典型的純白色洋房。

為緩解梅契尼科夫低落的情緒,也為了確認目的地,她輕聲說道:“梅契尼科夫先生,您剛才的抉擇救了兩個人的性命,我必須對您說聲‘謝謝’。但是情況不明,您可否將悲傷的時間押後些呢?敢問先生,前面便是此行的終點了嗎?”

“是的小姐,您推測的沒錯。親手送走兄弟,我確實感到傷心。不過您提醒的對,現在的確不宜釋放悲傷。多謝提醒,我很快就會沒事的!”梅契尼科夫說完便扭頭看向了機外。

很快,地面越來越近,那些在空中看到的白色建築物們迅速的在腳下放大。最後飛機穩穩的停在一個有著大“H”標誌的房頂上。

等到飛機完全穩定,她開啟了門。正要就此下機,耳中卻聽到了梅契尼科夫的叮囑:“小姐,多姆從不說謊,他說過,這裡很安全,您可透過自己的眼睛來驗證下。”頓了頓,她一把拽開了艙門。

雖然螺旋槳在慢慢的減速,但還是攪的氣流碎亂不堪。好在身上的緊身女士西服質地優良,可以讓她沉穩的下了飛機,從容的面對一群荷槍實彈的傢伙們。

她很驚訝,因為身上穿著防彈背心、後背揹著半自動步槍、腿上插著手槍、鞋旁綁著匕首,身上掛著手榴彈的僱傭兵在華夏國公司內是見不到的。

她對這些彪悍的傢伙有點懼怕。可他們全都規規矩矩的,還以一種非常標準的姿態站了三排。三四十個人表情各異,見她行將過來,瞬間便亂了套。

有脫帽行禮的,有行紳士禮而故作瀟灑的彎腰的,還有的想抓手強行吻手禮的,亂七八糟卻又偏帶給她極強的壓迫感,以至於壓的她呼吸都停了。

紛亂中,梅契尼科夫緊走幾步,攔在身前大聲道:“這些吊兒郎當的傢伙們,便是來自於我的國公司——IZO僱傭兵公司的雜碎們了!”

她微微皺起了眉。梅契尼科夫敏銳的捕捉到了:“請原諒我的粗魯,美麗的小姐。多姆雖是我的兄弟,但他並不是瑟列國公司的員工,更不是猶大人。遇到同胞,我很激動。他們不懂漢語,所以我依舊是您身邊最棒的傭兵!”

梅契尼科夫戲謔的向她眨眨眼,彷彿為多姆傷神的傢伙並不是他。

梅契尼科夫阻擋了幾個執意要親吻手背的傢伙,張開毛茸茸的手臂,為她擠開了一條去往別墅的路。略一停頓,她便直向前行。身後留下了連綿的、放肆的口哨之聲。餘光一掃,她便發現起鬨的人群中,不乏女性的身影。

在梅契尼科夫的引領下,她很快便在一個舒適的掛著粉色窗簾的房間裡休息下來。

不遠處站立的梅契尼科夫緩緩說道:“美麗的小姐,您想必不瞭解剛見到的都是些什麼貨色。我覺得我有必要向您解釋下,如此也好絕了您想與他們接觸的心思。

我負責任的告訴您,剛才那堆雜碎裡,有強爆犯,同性戀,虐人犯,戀童者以及心理變態,他們藐視人命的同時也不珍惜自己的命,但他們卻都是世界一流的傭兵。

只要您還是他們的老闆,他們就會毫無花哨的為您賣命。所以,在任務完成前,他們是最為可信的夥伴。”

她捏了捏酸脹的肩膀,柔聲問道:“梅契尼科夫先生,您好像只顧介紹您的同胞了。與他們相比,我更想了解您,要在接下來的時日裡扮演怎樣的角色?”

梅契尼科夫笑了起來,露出了白牙一口:“他們只是一群為錢賣命的傭兵罷了,和我有本質上的不同。

我是您父親指定的保鏢。如何使您安全的活下去,那才是我唯一要考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