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一陣密集且清脆的槍聲打斷了兩人的交流。梅契尼科夫略顯誇張的將手收攏在耳邊說道:“MP7!點射的聲音還是那麼令人陶醉啊!尤其是來自左右手的兩把MP7,真是藝術性的手法啊!小姐,這就是專業精英應有的樣子了。

林婉如對槍械不懂,所以她沒有就梅契尼科夫的自吹自擂與糾結,施施然走到了窗邊。

一體式的落地窗前,罩著一層薄薄的紗,本是緩解陽光所用,但現在卻因灰沉沉的天空而使得它們變得惱人起來。

她將紗簾向一邊拉開,正好看到了之前那一堆烏泱泱的人。其中一個只穿著跨欄背心的大鬍子,正在炫耀似的晃著手上兩把短機槍。看那架勢,似乎很興奮。

“是瘋狗以探”梅契尼科夫安靜的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小聲說道。“與貧窮和病弱比起來,他們更害怕無仗可打。以探一旦上了戰場,就像是磕了藥一樣的瘋狂。

別理他們,這群傢伙瘋勁一上來是不會輕易平靜下來的。讓他們對著軍火盡情發洩吧,否則宣洩情緒的物件就是我們了。”

她看著那群陌生的,卻在保護著她的人群,說不上是放心還是不安。

“砰!”

槍聲再響,她卻失了興致,向梅契尼科夫追問道:“只靠這些人,恐怕還當不了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吧?”

“‘樹海別墅’建在絕地之上。它三面是垂直的峭壁,高度達到百米。能進出別墅的,除非像我們一樣飛進來,否則就只能走您之前看到的唯一的一條路。

有句話怎麼說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吧!”正確的運用了成語,梅契尼科夫更得意了。

“而且,這裡囤積了大量的單兵武器。數量多到您無法想象。雖都是過時的器械,但也無一例外的都是精品。”

“您的意思……”“沒錯,小姐,這些物資都是您父親親手置辦的。本屬絕密,現在告訴您倒也無妨。

這麼多年,您的父親一直沒有離開過總公司的圈子,所從事的工作也絕不是珠寶玉器之類的民營行業。”

“……”水靈靈的眼睛滿是迷茫。她並不覺得梅契尼科夫在說謊。難怪父親從不關心珠寶市場的行情,也不擔心公司內部的資本運作。原來自己管理的竟是間皮包公司!雖然這皮包公司夠大,夠豪華。真是有夠諷刺的。可轉念一想,或許父親有什麼難以名言的苦衷呢?

梅契尼科夫說的對,現在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不管怎樣,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此,她急迫追問:“梅契尼科夫先生,我們要逗留多久?父親還好嗎?他什麼時候能來匯合?局勢惡化到什麼程度了?萬一守不住,萬一……”

面對機關槍般的發問。梅契尼科夫聳了聳肩,用深邃的藍眼睛打斷了連串的疑問:“美麗的小姐,我不是萬能的安拉,我只能將我知道的事兒統統告訴你。

至於老林先生,他是貴國公司很重要的大人物,安保措施可比這兒好多了。他肯定會沒事的!”

“那,那還要等多久?”很明顯,梅契尼科夫的回答並不能打消所有的顧慮。

“具體時間不好說,但應該很快。畢竟,從國公司總部飛到這裡,半天時間足夠了。”

即便背景如何的雄厚,家資如何的豐厚,現在的她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除了接受現狀,她又能做什麼呢?

每天、每時、每刻,槍聲不斷。瘋狂的僱傭兵們起初還大呼小叫的鬧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便漸漸沉寂了下去。只是槍響持續不斷,時不時還夾雜些手雷、炮彈的爆響之聲。

老林明顯是有心的,物資充沛,別墅裡幾乎什麼都不缺。只是父親遲遲不見蹤影,外界傳來的都是些不利的訊息,以至於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

日復一日的等待,使得堆積如山的物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弭著。面對日益惡化的局面,跨國公司的總經理卻束手無策。雖無人抱怨,但如此被動的防守無異於飲鴆止渴。

每天,就如一個囚犯,困在白色靚麗的豪宅中吃了睡,睡了吃。她沒朋友,也不敢交朋友。除了祈禱父親突然出現以外,她的世界就剩下了漫長無期的等待。渾渾噩噩的熬了兩月,心裡的不安終演化成了現實。

又是一個沒有陰沉的早上,她頂著黑眼圈在餐廳喝著咖啡。“轟!”,咖啡濺落在雪白的紗裙上。她嘆了口氣,剛想用紙巾擦拭汙漬,卻又想到了什麼,急忙走向了窗邊。

不理女傭的困惑。透過潔淨的玻璃大窗,她看到樓下一個新鮮誕生的大坑正滋滋冒著白眼。同樣冒著煙的,還有不遠處男人肩上的火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