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降生的小傢伙在媽媽肚皮下不再撲騰,吃飽喝足的進入了夢鄉。一通忙活,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隨著“大黃”再次屏氣,第二個肉糰子也降生了。

有了經驗的楊小海看著“大黃”劃破胎衣,咬斷臍帶,他便沒上手,僅是小心的挪動椅子,給新生命讓出了去往“食堂”的路。

兩個小傢伙吃奶睡覺的功夫,楊小海閒極無聊的得出了結論:“一個好字算是齊了,就是不知道還有幾胎?若有十個,豈不湊了個十全十美?呵呵,老大是男孩,就叫‘乘龍’好了。老二是千金,嗯,也是一身的黃,乾脆就叫‘芭比’吧!”

等待“大黃”家族添丁的過程是漫長且快樂的,閒得無事,楊小海給小傢伙們送上它們狗生的第一件祝福——名字。

楊小海很開心,能為“大黃”接生,不單為它高興,還有種說不出來道不明的成就感。從王晴眼裡迸射出的溫柔就知道,她也一樣高興。心照不宣,兩人誰都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陪著“大黃”,分享著新生命誕生的時刻。

兩人在“大黃”身邊靜靜的等待,餓了就吃點罐頭,渴了就喝點熱水,對近在咫尺的“感染者”遺骸視若不見,一直陪著“大黃”生下了五個孩子。

抬手看了看錶,楊小海有點累了。畢竟從外面回來,直到現在都沒合過眼。人就是這樣,忙起來可以三天三夜打雞血。一旦閒下來,積累的疲倦便會一擁而上。

楊小海耷拉著眼皮,見“大黃”將第六個肉團咬在嘴裡,看著“大黃”將肉團的胎衣劃破,再瞅著大黃將一個黃白相間的肉球一口吞下。瞌睡中的楊小海猛的睜大了眼,噌的一下從椅上蹦了起來!

楊小海對王晴手舞足蹈的比劃,嗓子卻突然失了聲。與連蹦帶跳的楊小海相比,王晴就鎮定多了。翹著二郎腿,她慢慢說道:“不用那麼吃驚,我不瞎。不就是‘大黃’吃了自己的孩子嘛!”

“你,我..咳!”楊小海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虎毒不食子啊,自己的孩子啊有沒有!”

“少見多怪!”王晴對咋咋呼呼的楊小海有了一定的抗性。

她仍舊不急不忙:“若狗寶寶畸形,或者有什麼隱患,狗媽媽會在它一出生時便殺死它。弱肉強食,優勝略汰,這是大自然的法則,也是末世中應該遵守的規矩。”

說到“規矩”兩字,王晴還故意加重了口氣。楊小海卻不停地重複著:“殘忍,太殘忍了!”王晴不由猛翻白眼。這個蠢貨,實在是傻到無可救藥,怎麼也點不醒了!

即便有些惋惜,“大黃”畢竟有了五個毛孩子。除了四隻黃色以外,有隻竟然是純白的毛色。那隻小小的異類同樣在“大黃”肚皮上拱著,與它的兄弟姐妹們有著迥異的外貌。

楊小海眯眼打量“大黃”,見它只是趴在地上,一副理當如此的悠然模樣。楊小海腦補了很多“大黃”私生活的段子,卻苦於不能和王晴分享。憋悶無比的楊小海繼續給小狗起名。

很快,睡著的毛孩子們便有了名字,從出生順序算起,依次是“乘龍”“芭比”“財神”“四公主”“金嘎達”。先不說名字起的咋樣,反正楊小海自己玩的很高興。

縱使身體疲憊,但精神卻很亢奮。他美滋滋的給“大黃”一家搭了個帳篷,然後又和王晴一起用溫水給五個毛孩子洗了個澡。一番忙碌下來,王晴累得不停的甩著發酸的胳膊。不經意間,兩人四目相對。可稍一接觸便同時移開了目光。

一陣尷尬的安靜過後,王晴打破了沉悶:“幹完活兒了,我也該離開了。”

“都6點了,很快就黑天了。”

“嗯,我動作快點,不會耽誤太久的。對之前發生的事,我很抱歉。你說沒殺吳毅,我相信你沒騙人。你是個好人。我們那樣也只為活下去,僅此而已。如果可以,再遇到陌生人,希望你自私些吧。”王晴低聲說道。

“那個,說不定外邊還有‘感染者’。再說這麼多‘垃圾’也需要處理,所以…”

“所以什麼?”不待楊小海說完,王晴便截斷了話頭。

迎著希冀的眼神,楊小海小聲嘟囔:“所以留下來過夜吧。哦不,不是。我是說你在自己的房間裡睡一晚,明天再走。”楊小海有些慌。

王晴的眼裡有了笑意:“是因為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死嗎?還是你那幼稚的善心發作,可憐我了?”

“想什麼呢?我是怕你遇上‘感染者’好吧?晚上那玩意兒特活躍。愛留不留,想走我不攔著!”楊小海更慌了。

“留!我要睡下鋪!就在你房間的對面。”不等楊小海回答,王晴便雀躍起來,她瞅都不瞅散落的包裹,撒腿便向下層跑去。

望望滿地的遺骸,楊小海對“大黃”露出了苦笑:“姐們,我這決定是對是錯啊?”

“大黃”伸出舌頭,挨個舔過五個毛孩子,搖著尾巴對楊小海建議道:“汪”!

楊小海立時把五官凝在了一起,小聲自語:“姐們,你還是別說話了。講外語,我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