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略顯虛弱,但還是用兩隻前爪將毛孩子們攏在周圍。它微閉著眼,也不知是醒是睡。

楊小海看到最小的小奶狗“金嘎達”翻了個身,換了姿勢繼續吃奶,思緒卻越飄越遠。他回味著和“大黃”相遇的經歷,不由的覺著有些好笑:為什麼“大黃”會如此輕易的親近自己?親近也就罷了,怎麼會不用拐便跟著陌生人回了家?你在路上抱個土狗試試?土狗啊!警惕性很強的呀!很容易把你咬個滿臉花呀!

之所以這樣,只能是“大黃”以前有過生產的經歷,所以它才會對人類親暱。而且沒被感染的人類,他必定有著相對安全的棲身之地。這也是“大黃”生小狗狗所必須的安全環境。所以,才有了楊小海被“大黃”救下的一幕。

囉嗦了半天,或許一句話就能概括,無非是“各取所需”罷了!

楊小海需要“大黃”的武力,而後者則需要產房。假若吳毅不跑,相信“大黃”也會接納他吧!聯想到“大黃”一路懶散、提不起勁樣子,“大黃”行為便有了解釋。

試問,誰挺著個大肚子還願意可勁兒的撲騰?若不是楊小海開啟了大門,“大黃”也不會主動保護它的生產地;若不是“大黃”動作牽引,也不會動了胎氣。

或許,最後一隻小狗被“大黃”吃掉,可能就是劇烈運動的結果呢!若能如人類一般的思考,那“大黃”是應感謝他提供了產房和幫著接生呢,還是要怨恨因他而失去了最後的寶寶呢?

楊小海晃晃腦袋,將奇怪而又危險的想法驅逐出了腦海。作為人類最忠實的朋友,楊小海實在不願將它們想的過壞。坐乏了,悄悄站起,輕手輕腳的向下層行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睡的香甜的楊小海在吵雜聲中睜開了眼。

猶如裝修工地一般,耳朵裡全是“叮叮咣咣”的聲音。有著起床氣的楊小海將被子蓋在頭上,旋即無奈感嘆道:“哎西巴”!

閉眼出門,摸到“衛生間”處。剛想開閘洩洪,猛的想起自己早已離家月餘,“衛生間”的位置不可能一成不變。緊睜眼四下亂瞄,於是便迎上了端著平底鍋,腰繫圍裙的王晴。楊小海忙將雙手抬起,尷尬傻笑:“早哈!”

眼神從楊小海松鬆垮垮的褲子上飄過,王晴淡淡的道:“不能在房裡做飯,又不想打擾‘大黃’,所以只能在這兒了。整個地下一層也就這空曠點。吵到你了?多擔待吧!”

楊小海沒搭腔,幾個呼吸間,神色便即恢復了正常,縱使只穿了個褲頭,但好歹是運動的四邊型,倒也勉強可見人。

看到王晴拿著那熟悉的平底鍋,裡面還有隻一面煎的雞蛋在顫巍巍的晃,哈喇子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長吸一嘴口水,楊小海略顯訝異:“熟的?咋弄的?”

“床下有爐盤啊!”

“不是,我是問哪兒找來的天然氣?”

“瓦斯罐很多啊!”王晴不解的答道。

“瓦斯?”楊小海迷糊了。貌似住了一個月,他沒見過這玩意啊?

“和氫氣瓶子一起放著的。還有汽油,柴油啥的,忒味兒了。就在我房間對面成堆散放著的,沒看到?”

“……”楊小海無言以對,他總不能和王晴解釋自己一個月間只顧著打水、吃飯、睡覺吧?有時楊小海自己也納悶,一個月時間是咋過的?總犯困,一躺便是一整天。一個人倒沒啥不妥,和王晴一比便立馬覺出了反常。

打了個哈氣,楊小海迷迷瞪瞪:“昨兒分開到現在,過了多長時間了?”

“你不提,我還想問呢!昨晚幾點下來的?這都快晚上了好不?你是睡神‘修普諾斯’嗎?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啊,還是咋叫都不醒那種!早上、中午都有喊吃飯,可你卻一直沒回應。咱也不明白,咱也不敢問,或許你天天都這樣呢?”

楊小海撓撓腦袋,無言以對。他哪兒知道為什麼?既然鬧不明白,索性好好安撫下自己那生吃了一個月魚蝦,大部分時間吃罐頭的五臟廟好了。

一把搶過愛鍋,也不管冷熱,兩根手指夾著煎蛋便往嘴裡送。舌尖攪動幾下,那醇厚香濃的味道便散佈於整個味蕾。楊小海再次回想起了“家”的味道來。

細細咀嚼,半晌楊小海才指出了問題的核心:“那個,雞蛋哪來的?這可是個稀罕物。”提起這個,王晴神色有些忸怩:“一直帶身上了。吳毅揣著個網兜,裡面裝著我們全部的財產。因為要追你,所以就交我保管了……”

追?追殺好吧?王晴怕楊小海舊恨難消,故意挑著字眼說。其實,她想多了。楊小海心眼之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度量的。再說,子彈早已被強健的肌肉擠出了肩膀,就連傷口都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雞蛋是用來保命的。這也是偶然啦,我們發現生雞蛋的味道可以引開‘感染者’。雖然時間很短,但足夠我們逃命的。怪就怪電視上說不清楚,專家只說了病毒感染性很高、可以透過體液傳染。我們怕被感染才不敢亂吃東西。若不是遇見你,我們怕是要守著糧倉生生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