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救治我的治療師說,但凡再晚上半個時辰,我即便不是死於飢寒、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喪命。

好在,蕭亞及時出現。

用自己的精神力幫我續命。

當我看到山洞之中當年那個我,衝著蕭亞傻笑,說出那句——“狗哥,我就是到你會……來,帶我回家的。”

我恍惚間,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晃了一下,蕭亞眼前的那個“我”,也直接栽到了他的懷裡,從此昏迷不醒。

剩下的,便是蕭亞一邊幫我治療傷勢,一邊帶著我衝出妖獸的層層圍追堵截。

等到夜深人靜,外面的妖獸都睡下了之後,他便會來到禁錮著幾隻妖獸的空間之中,透過一些我只在父親書房藏著的幾本古卷見過的方式,來一遍遍在那幾只妖獸身上試驗。

但,結果卻始終如一的讓人失望。

我發現了最近一段時日,既要幫始終昏睡的我治療,又要想方設法解決妖獸,還要分心思考阻止異能者轉變成妖獸,這些事加在一起,讓蕭亞整個人十分憔悴。

以前,聯邦城中的其他人,都還以為是因為柳白卿突然慘死於妖獸利爪之下,才會讓他變成這樣。

現在想來,我們都還是太過粗心。

時間如白駒過隙,眼看著我們即將抵達聯邦大陸,可我卻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的右手,竟漸漸出現了返祖跡象。

也是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與蕭亞相連線的神識,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弱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之中壓制著我一般。

我每天都在這種窒息感中,看著師兄蕭亞,因為我那隻漸漸變得如妖獸一般的右手而顯得十分痛苦時,我甚至有點兒不知是該讓時間變得更快一些,還是更慢一些。

最終,在我們即將抵達聯邦大陸、我馬上就能完全清醒的那一晚,蕭亞在百般不忍之下,還是出手打傷了本就重傷昏迷的我,而後強行用精神力為我治療。

讓我保持在一種死不了,卻又動不了的狀態下。

此刻與蕭亞識海相連的我,能體會到的,只有他心中的那種刮骨之痛,對於我自己身上的疼痛,卻感受不到分毫。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蕭亞此時的行為,無異於一塊塗抹了蜂蜜的牛排自己跳到了食肉猛獸嘴邊。

愚蠢的甜美而又可口。

果不其然,就在他為我治療的時候,黑暗之中突然跳出了三隻妖獸,朝我們飛速襲來。

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之後,不願傷及同類的蕭亞,最終還是斬殺了那三個只知道吞噬與殺戮的妖獸,但他的手臂也因保護我而被妖獸的珠子劃破。

我也莫名感覺,那一股兒近些天來都讓我十分壓抑的氣息,變得越發強烈了,但值得慶幸的是,我那截兒已經變為妖獸爪子的右手,竟已經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

但周圍的壓迫感,還是讓我腦中生了警覺,便順勢將自己與蕭亞識海的連線,降低到了最低,免得會被發現。

因而,當我發現已入侵到蕭亞身體中的柳白卿時,對方卻並未發現我。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隱藏起了蕭亞腦海中,關於異能者與妖獸關係的那一段記憶。

而後,操控著聯邦大陸酒宴上的蕭亞,對周圍的異能者進行大肆的殺戮。

而後,撞上了已經醒來,盛裝前來的“我”。

“哈哈哈哈……蕭亞,過去的我,便是將來的你!”我從蕭亞口中聽到了柳白卿那句熟悉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