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藉由子追出來,見方才那宮婢正在偏殿找茶葉。

“……娘娘?”

蕭嫣聞聲站起身來,見到白蘭便開朗地對著他揮了揮手。

“唉!白公公。”

為了以防賀蘭雍仁認出來,時間又緊迫,所以她就用賀蘭雍仁書房裡的硃砂和墨汁給自己畫了個大紅嘴和黑粗眉毛。

這一笑起來,嘴巴就像一張血盆大口一般嚇人。

看得白蘭臉上的肉都跟著抽動了幾下。

“娘娘,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啊,陛下若是察覺必定大發雷霆。”

蕭嫣拆著手裡的茶葉袋子,轉頭對著白蘭笑。

“他又不肯見我,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那個宮女說了,說陛下都記不得她們的樣子,也不知道誰是誰。這裡的人事都歸你管,你不說,他不就發現不了了?”

白蘭知曉皇后做這些都是為了成全她和春年。

一方面心裡感激,又一方面覺得沉重。

春年不是自私的人,萬一因為他和春年連累了皇后娘娘,到時他也無法向她交代。

“娘娘不要做這些了。陛下飲茶的習性娘娘不知曉,奴才叫旁人去做。陛下要批摺子,娘娘去幫陛下研磨。待子時到了,娘娘便去給陛下鋪床。待陛下入睡了,給陛下扇風。娘娘去吧,這裡交給奴才。”

她確實不會泡茶。

蕭嫣聽話地放下手裡的裝茶的袋子,走進書房。

賀蘭雍仁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捧著摺子。

她悄咪咪地走到一旁,拿起墨錠,在硯臺裡倒了些清水,開始無聲研磨。

賀蘭雍仁放下手中摺子,執起筆,鼻尖輕輕蘸了蘸墨,在摺子上書寫。

看著摺子上清淡的字,他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今日的墨為何這樣淡?”

蕭嫣垂著頭。

這事兒可真夠多的。

手上卻也加快了研磨的速度。

賀蘭雍仁又蘸一下,重新書寫。

“還是淡。”

蕭嫣偷偷地對著他飛了個白眼,手上加快速度裡力量。

淡淡淡,這回鹹死你。

硯臺裡的水又多,她的力氣動作又大,不小心就將一團墨激飛。

只見墨汁從硯臺裡飛出,直奔賀蘭雍仁的手,啪嘰一聲,濺了賀蘭雍仁一手。

蕭嫣看著賀蘭雍仁像是被定住一樣,滿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被弄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