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喝水。”

春煙殷勤地將水杯放在陶灼灼面前,又開啟矮櫃,用鎖匙插進矮櫃中的鑰匙孔裡,拿出一些首飾來。

“妹妹看看,可有喜歡的?儘管拿去就是了。”

陶灼灼淡淡地掃了一眼,推了推春煙的手。

“姐姐不必這樣客氣,本來幫姐姐就是舉手之勞。況且,我平日裡不喜這些朱釵首飾,就愛讀些詩。若是姐姐有好的詩書,借我來看看就是了。”

這讓春煙犯了難。

她大字不識一個,一看書就困,從來就沒有什麼書。

這會兒又去哪裡給她找呢?

“沒有也無妨,姐姐不必為難,我不過隨口說說。”

“怪姐姐平日不上進了。”

兩人笑著打趣幾句,春煙便急匆匆地將自己的首飾盒子鎖進櫃子。

“等等。”

陶灼灼腳步有些倉促地走上前,認真地盯著櫃子角看。

“這是書麼?”

春煙低下頭,看著櫃腳底下壓得那本詩集,猛然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東西。

她扶起櫃子,將被壓了許久的詩集拿出來,吹了吹上面的灰。

“這個是之前我在宮中相識的一位宮女的東西,你若不嫌棄便拿去好了。”

陶灼灼忍著心裡的激動,伸手接過詩集,裝模作樣的翻了翻,作出一副極其喜歡的樣子。

“真是不錯,多謝姐姐了。那位宮女姐姐如今在何處?要不要姐姐去找她說一聲,畢竟是她的東西。”

春煙盤腿坐在藤床上,對著陶灼灼擺擺手。

“問什麼問呀,她人早就在冷宮呆了好幾年了。”

“冷宮?姐姐快給我講講,我可愛聽故事了!”

春煙的目光落在陶灼灼手上緊握著的那本詩集上,腦海中泛起當年書寫這本書籍的人,那專注含羞的模樣。

“她叫春年,比我入宮早幾年。平日裡她總是很安靜的,不大愛說話,還愛擺弄這些筆墨。我去時,便聽聞她曾是御侍,被貶下來後,就做些灑掃的事情。後來,她不知怎麼,就被嘉妃裴詩音給看上了,要到了身邊。你說她好不好命?嘉妃聖寵在身,又有三皇子傍身。在宮中向來是威風凜凜呢。後來嘛……”

“後來怎麼了。”

春煙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快意。

“後來嘉妃害得先皇后小產,便被陛下打入了冷宮,她也一併就被送了進去。算算有七年了吧?嗯,先皇后走了三年,舉國服喪一年,咱們的皇后娘娘如今入宮已經五年了。對,七年了。冷宮什麼地方啊,在裡面呆七年,如何還能活著出來。臨走前,春年似是知道什麼一般,將這詩集託付給我,求我幫她將這詩集給白公公。”

“哪個白公公?”

春煙看著陶灼灼單純的大眼睛,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自然是陛下跟前那位了!從前宮中便有人傳說她與白公公有些不同,不過都是傳聞罷了。若是真有不同,白公公如何能看著她在裡面受苦呢?我看是她單相思,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簡直是痴人說夢,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姐姐便沒將這詩集給公公?”

“給什麼給。宮中不許私訂終身那一套。若是有福氣的,自然會有陛下和娘娘給做姻緣。嘉妃是這宮中最不能提的人,我何故要為了她,平白無故沾染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