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錢的賀蘭棠望著遠處仍在減少的時間,心裡的壓力不僅沒有減輕,反倒越發沉重了。

看來,還是要從賀蘭雍仁下手。

遠處匆匆忙忙地走來幾個宮人。

“瑤瑜公主金安,寧姑娘好。寧姑娘,陛下正在尋您,快同老奴去回話吧!”

寧裳初有些沒玩夠,意猶未盡地非要讓賀蘭棠陪她去抓鳥。

任務緊張,賀蘭棠也不想耽誤,便央求著寧裳初,這才叫她作罷,乖乖地同賀蘭棠跟著嬤嬤回了雍仁殿。

偷偷躲在樹旁的賀蘭忞對著身邊的寧淮宴用氣聲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打呀!再不打就來不及了!你妹妹都走遠了!給她點教訓!”

寧淮宴看著妹妹胖嘟嘟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上的兩個泥球,索性一甩手,將它們丟到了地上。

“罷了,我還是做不來,還是回去讀書吧。”

懷著身孕的謝婉儀被婢女春煙攙著走出知語軒。

懷胎還不到三個月,謝婉儀又害喜厲害,萬般不適的她一出宮門,便被毒辣的太陽曬得臉色發白,險些要暈倒。

見主子遭罪,春煙跟著心疼。

“皇后娘娘可真是能想著法兒的折磨人。明明早起清爽涼快的,卻偏偏將問安的時辰改到了最熱的未時,曬死個人了。”

謝婉儀目光陡然凌厲,訓斥了一聲:“這話也是你能說的?!皇后娘娘如何做,都有娘娘的道理,豈是你我能妄議的?”

她心裡自然不快,但到底是位卑言輕。

如今有身孕,處處更是要多加小心。

鳳禧宮外,已是站了不少的妃嬪。

妃嬪們自動分幫分派站成幾個小撮。

以往每日問安來人都沒這麼齊全,估摸著這次是因為皇后娘娘復位,孔貴妃倒臺,宮中無人能同皇后娘娘比肩。

曾經能擇良木而棲的鳥兒們,也只剩下了這一棵大樹的選擇。

“喲,謝妹妹懷著身孕,竟也盯著這烈日來問安了?可千萬小心了身子,謝妹妹可就憑著這腹中孩子一招飛上枝頭呢。”

剛站穩的謝婉儀,抬頭看向對著自己一臉嘲諷的賀容華。

她同賀思幽是一年選進宮的。

在儲秀宮的那段日子,賀思幽便看不順眼她,始終欺負她。

誰想到老天不長眼,入了宮,賀思幽位份又高於她,寵愛也多於她。

一轉眼入宮三年了,賀思幽即便是未曾有過孩子,但位份始終高她一截。

只得忍氣吞聲,咬牙忍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