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為何你日日要來鳳禧宮?還特地從後門入宮?”

安太醫被嚇得面色慘白。

他哆嗦著朝蕭嫣的方向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蕭嫣垂著頭,緊抓著手,那泛白的指尖更是刺痛了賀蘭雍仁。

他怒斥道:“在朕面前,你們竟也敢這般!是當朕死了嗎?!咳咳……”

見皇帝發怒。

安太醫連忙對著地面磕了幾個頭,轉頭又看向蕭嫣。

“皇后娘娘,臣不得不說,請娘娘體諒!”

他望向皇帝,言辭懇切。

“陛下,臣同娘娘並無半分逾矩。那日皇后娘娘回宮,便是臣為娘娘診脈開藥。那日,娘娘聽到陛下您……”

一向冷靜的蕭嫣目光陡然凌厲。

“閉嘴!忘了本宮同你說的了嗎?!”

見著她發怒,賀蘭雍仁心裡倒是有了一絲痛快。

她終究是人,死到臨頭怎會不怕?到底是強裝著一副鎮定模樣罷了。

“說,若敢隱瞞,朕摘了你的腦袋。”

安太醫垂下頭。

“是。那日陛下咳嗽了幾聲,被娘娘聽到了。陛下走後,娘娘便留下臣,仔細問陛下的身子。臣便說了陛下有舊疾陰虛肺燥之症,此症需長久醫治,勸娘娘勿要心急,尤其到了春天,病症會加重些。娘娘懂些醫理,日日研究補藥方子,叫臣過來看。”

安太醫說著,從藥箱裡掏出了一沓子蕭嫣親手寫的方子,呈給了皇上。

賀蘭雍仁接過方子,看著上面勾勾改改,亂糟糟的。

不過他識得蕭嫣的字跡,這確實是她親手書寫。

他望著那費盡心思的方子,半張著嘴,驚愕啞然。

再看向蕭嫣,只看她撇著臉不看他,依舊是固執清冷的神色。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入宮五年,始終待自己冷漠的蕭嫣,就連大婚同房時都那般心不甘情不願的蕭嫣,竟然會關心自己的身子?

一時間,賀蘭雍仁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像是剛吞了一碗苦澀的湯藥,又吃了一片酸甜的蜜餞。

苦味環繞裡卻生了一絲絲甜。

“既是為了朕,為何你們一個兩個都支支吾吾不肯說?”

“回陛下。皇后娘娘不準臣說,說若是臣敢說,娘娘便要打斷臣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