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捂著胸口,似是一口氣喘不上來,硬生生卡在胸膛一般。

他忽然開始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大口一大口開始嘔血。

白蘭與春蓉衝上前,大喊著他的名字。

屋裡瞬間亂成了一團。

賀蘭棠怕寧裳初害怕,用手捂住了寧裳初的眼睛,揪心地看著倒在白蘭懷裡的白明。

白明大口地喘著粗氣,被春蓉攥著的手用了用力。

“田妞子,無論她做了什麼……你答應我……都算在我身上……她,她身不由己。欠你的……我,我來生……再還。”

說罷,白明一口濁氣吐出,再沒了呼吸。

春蓉的哭聲尖銳崩潰,似是要將這漆黑的天戳穿一個洞一般。

她抱著白明,哭得聲嘶力竭。

白明死了,指印她向前行進的路燈滅了。

她過往所有的一切,也都隨著白明的離開,被一筆擦去了。

失去了指路燈的未來,是一片漆黑,迷茫沒有歸處。

一片混亂過後,賀蘭棠將令牌給了春蓉,讓她陪白蘭好好安頓白明的後事。

屋外忙忙碌碌,幫忙的婢女與太監來回進進出出。

賀蘭棠躺在床上無眠,總覺得這天該亮了,抬頭看向窗外卻仍只看見了漆黑一片。

她覺得自己太冷血了。

在聽到春明說讓春蓉不要為難春玉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麼一絲慶幸。

慶幸這世上以後再也不會有白明瞭。

因為她明白,從始至終,白明這盞燈,根本不是為了照亮春蓉而存在。

賀蘭棠更加確信。

與其借別人的光去尋找方向,不如自己就成為那束光。

三日後。

賀蘭棠正在院子裡與寧裳初學武藝。

正是大下午的,賀蘭棠練了一身的汗。

陶灼灼繃著一張臉,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殿下。”

氣喘吁吁地賀蘭棠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出什麼事兒了麼?”

“殿下,白蘭公公來了。說是前幾日五殿下被宮中的瑾嬪要了去,陛下已經答應了。”

瑾嬪?

賀蘭棠訝異,腦袋裡快速地過著,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

平時不聲不響的,怎麼忽然間就跳出來了?

還這麼會挑時候,專門是在白蘭不在的時候過去遊說。

“誰的人?惠昭儀的人麼?”

陶灼灼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曉,殿下隨奴婢過去看看吧。”

跑到正殿時,白蘭已經離開了。

許容華與裴詩音正圍著蕭嫣說著方才的事兒。

端著著繡繃的許容華正說著關於瑾嬪的事兒。

“她是去年入宮的。父親是監察司的副監察使,母親曾是芙蓉榜第一名,入宮面先皇,被封為了縣主。瑾嬪容貌嬌美,舞姿更是世間少有的美。瑾嬪初入宮時,在宮宴上曾跳過一舞,皇后姐姐不曾記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