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熙自從繼位以來沒有像最近這些日子一樣看過自己治下的子民和土地,他手捧一柸土使勁的聞了聞,很香甜,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身後的儲誠和陳卓跟他保持了一段的距離,誰也不想去打擾權熙,因為誰也不知道權熙現在的心情如何,蕭彧最後的通牒已經下達,如果權熙再不做出選擇,大寧不介意北上。

權熙知道這個訊息後沒有任何的氣憤,只是微微一笑希望他們兩個陪他出去走走,再看看幽都周圍的風土。

這一天下來權熙好似心情不錯,又是吃街邊,又是看農桑,政務上的事情一概不問,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權熙一點要回城的意思都沒有。

“儲大人,貴主是什麼意思?非得打嗎?”陳卓有點急了,他不希望開戰,一旦開戰對雙方都不好,對幽都來說是致命的,對大寧來說也是一場完全沒有必要的損失,間接來說等同於消耗自己的實力。

“陳大人,很快就要同朝為臣了,嘴上積德吧,你以為陳氏還是當年的世家豪門嗎?!”儲誠很反感陳卓的行為,當然他也不怕與陳卓或者說與陳氏為敵,因為他明白蕭彧並不希望世家復甦,與陳氏不和或許是他最後能為權氏盡力的地方了。

“儲大人,說話留神!”陳卓很生氣,但卻無言以對。

兩人沒有再繼續鬥嘴,只是互相不再理會,這樣的對峙即將開啟大寧的一場曠日持久的不和。

太陽終究是落山了,夜幕降臨在幽冀大地上,權熙拍了拍手,轉身笑著說道:“陳大人,請轉告大寧皇帝陛下,權熙願率幽冀、太原及遼東文武百官及五十萬將士歸附大寧,此生無悔!”

權熙很平靜,平靜讓人有些擔心,儲誠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到回到城內,儲誠害怕權熙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就要走到宮門的時候權熙突然停住,笑著說道:“儲相,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想明白了,權氏對於百姓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家族而已,權氏在中原這麼多年的統治確實不得民心了,降便降了,我只希望能為中原守住邊疆,請你轉告陳卓,我最後的要求是駐守遼東,保衛這一方安寧。”

儲誠老淚縱橫,雙膝下跪泣道:“老臣遵旨!老臣願陪陛下駐守遼東!”

權熙搖搖頭說道:“儲相,您是相才,權氏已經給不了您施展才華的機會了,去金陵吧,那裡才是您應該待的地方,以後不要稱我陛下了,你我以後也是同朝為臣了。”

儲誠久久不能起身,權熙踏入宮門的那一刻再次停住,說道:“儲大人,我知道你與成都有交情,最後一次替我送句話給蒙琰,告訴他,我謝謝他了,未來之事我會盡力守好邊疆,餘下不再過問。”說完自己動手把宮門關上。

權熙的要求很快就傳回了金陵,蕭彧搖著手上的紙衝著蕭寒和端木陽說道:“這權熙還是想得開,你們怎麼看?”

“陛下,臣以為權熙所求是想東山再起,決不能答應他,我們可以給他至高的位置,哪怕是個親王也無所謂。”蕭寒堅決反對權熙繼續帶兵。

“王爺說的有理,但是這個時候是不是要緩一緩,甘銘將軍可為權熙副將,臣舉薦牧雲傑為幽冀大將軍府長史,主持政務。”端木陽按照事先與蕭彧商量好的說了出來。

“牧雲傑?”蕭寒有點意外,這個牧雲傑他是知道的,剛剛調上來做他副手的,在吏部這些天工作算不上多出彩,但是交給他辦的事情都能保質保量的完成,不過剛從地方上來不久就再派任封疆,似乎不太妥當,於是接著說道:“相爺,牧雲大人剛剛就職吏部,很多事情還沒有理順,是不是換一個人更合適些?”

“王爺,幽都形勢複雜,河東裴、太原王等世家盤踞多年,若是派了不得力人過去很難解決,而幽都原有的班底也要大部分調過來重新洗牌的,縱觀朝堂上除了王爺親至,也就只有這個牧雲傑還算可用。”端木陽說的頭頭是道。

蕭寒剛想說從南邊調人,但一想到與楚國戰事就閉嘴了,想了想也是,朝中諸君中能在幽都穩定下來的也就明面上的幾個人物了,自己剛接手吏部,皇兄必是不會放自己去幽都的,突然有點羨慕早早培養人才的蒙琰了。

這幾年接觸下來他發現了不管宣國那邊經歷過什麼,總能在危急的時刻選出最合適的人選,例如宣松、狄信甚或是霍幼疾這樣的年輕將領。

蕭寒想開了,拱手道:“是我孟浪了,還是相爺思慮周全,牧雲傑確實是不二人選。”

蕭彧輕舒一口氣,這個堂弟腦子活絡,想要在他面前演戲還得是端木配合的好。

“那就這麼定了,吏部選調一些人隨牧雲傑前去接收幽都,政事堂擬旨封權熙為幽都大將軍,賜燕王爵,專司北慕事務,甘銘調任幽都副大將軍,牧雲傑調任幽都大將軍府長史,幽都留守,處理幽都五道政務,幽都大將軍府下轄五道行軍總管你們兩個有沒有意見?”

這很關鍵,端木陽一時間也不敢輕易回覆,倒是蕭寒胸有成竹的說道:“陛下,長孫冀可任太原道行軍總管,成濟可調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