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一女,怎麼看都不該是同路人,不知怎麼會湊在一處?又為何會找到自己這裡?

董珍珠心中疑惑,又被青年的氣勢壓迫,一時手足無措,甚至連迎客進門都忘記,愣在那裡看著來人。

青年也不計較,直接扔來一個口袋,董珍珠本能接過,裡頭一陣叮咚亂響,清脆悅耳,卻異常沉重。

開啟一看,裡頭是滿滿一袋金龍幣,董珍珠登時倒抽一口涼氣。

“我知道你需要錢。”青年主動開口,“這裡有你需要的數目。”

董珍珠差點嚇掉下巴,想不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抬頭看向青年,這一瞬覺得他冰冷的目光都變得可親起來,哪怕這人之後肯定會提出嚴苛條件!

青年冷冷道:“這錢,你拿去組建一個叫希望的女團,適合的人選我後頭會推薦給你,一切營業的收益都歸你。敢說一個不字,你的人生就到那刻為止。”

撂下話,青年連多留一秒的興趣都沒有,轉身離去,卻將雙眼無神的少女留在原地,後者動也不動,而董珍珠被最後一句嚇住,半天才反應過來,看著青年背影和不動的少女,顧不上其他,緊張追出,任由大雨淋溼衣裙,鼓起勇氣提問:“那……這個女孩怎麼辦?”

“她是個廢人,已經沒用了。”青年停步回身,答了一聲,“你既然問了,就留她在你的女團,當個雜役,為奴為婢都可以,給她口飯吃就好……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青年說完,揚長而去,消失在雨中;董珍珠卻愣在原地,待回神過來,發現少女依舊撐著傘,呆在原地,不言不語,還要費好大功夫,才能將她帶回房中。

再之後,那位迄今也不知身份的青年,希望女團最大的金主,從未再現身,這麼些年來,只是寄過幾封信來。

自己接受信中指引,慢慢將樂團組建起來,雖然依舊費了不少功夫,卻比之前預計得要輕鬆許多,甚至每逢經營出現困難,都會收到來歷不明的資金,幫助度過危機,直到如今……

這些年裡,一個疑惑始終縈繞在自己心頭,就是那個顯然身份不凡,又冷漠異常的青年人,為什麼要幫助自己?組建起這個女團,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又有什麼目地?

思來想去,隱約找到一個可能,就是青年看來雖一點不在乎留下的少女,但……做下這一切,或許就是為了她。

雖然難以理解其中緣由,但江湖上相似的事卻不是沒有,青年藉此將少女找個人託付,已是董珍珠能夠想到最可能的答案。

而那個渾渾噩噩的少女……便是今日的潔芝。

最早的時候,潔芝的狀態非常糟糕,跟董珍珠第一眼看到的印象,近乎一致,完全就是個被玩壞的人偶。

整個人近乎無知無覺,除了偶爾會反覆唸叨自己的名字,其他時候都如行屍走肉,沒有半點自主動作。

剛收留她的時候,潔芝完全就是一個空殼,似乎完全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是旁人喊一下,她才會有些反應,單純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就像個扯線木偶,問什麼都不答,自己唯有將她留在身邊,親自照顧。

足足過了幾個月,潔芝的狀況才慢慢有了起色,但依然是一個笨頭笨腦,反應很遲鈍的奴僕,像是白痴弱智,卻又有些不同。

更準確的描述,是她好像成天……神遊物外回不來,致使反應遲緩,常常失手打碎東西,無論做什麼都慢人一步,不能集中在當前事上,也不知她腦裡究竟在想什麼?

這期間,自己對這個女孩的狀況心生不忍,主動掏錢,替她請過大夫來看,當中還不乏名醫。

大夫都說這是離魂之症,開了些藥,自己照方抓藥,親自煮了給潔芝吃,卻依然沒有半點起色,也不見惡化,還是那副樣子。

如此足足過了兩年,潔芝慢慢恢復,反應越來越靈光,言行也越來越像正常人,最終才變成現在這麼一個普通少女的樣子。

不過,僅管如此,潔芝身上依舊充滿了謎團,自己嘗試過從旁側擊,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資訊,可她從來不提過去的事情,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每次有人問起,不論是什麼人,她都傻笑不說話,自己漸漸也不再關注,對她淡然視之,讓她頂著普通練習生的身份,任其發展,只當她作團裡普通的雜役來用。

回憶結束,董珍珠挺起身子,苦笑了一下,暗忖潔芝之所以會看上白夜飛,或許……就是衝著他的失憶。

兩個都是不得不與過去過切割的人,也或許就因為是同病相憐,潔芝才會打一開始就對白夜飛另眼相看,最終也才給女團帶來轉機。

本以為這一次,幕後金主的援助始終沒有出現,女團只能自行渡過難關,卻想不到最終…卻是在這種不可思議的緣法下,迎來了轉機。

潔芝在臺上的驚豔表現,像是一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砸出了前塵往事,都把人給…砸傻了……

抬起頭,董珍珠喃喃道:“沒想到那丫頭還有這麼一手本事,這可比她有一身絕世神功還要嚇人了…天上忽然掉了個大餡餅下來,這算……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