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飛來到表演廳時,除了琥珀,女團已經全員到齊,以董珍珠為首,一起圍坐在廳中。

董珍珠掃了白夜飛一眼,點了點頭,道:“副團才大才,現在就請他來主持討論,安排王爺壽辰慶典上的表演曲目。”

白夜飛正要謙遜開聲,也給大家面子,旁邊早已顯得不耐的瑪瑙卻搶先開口,嗆聲道:“且慢!我不是隨便就聽人排程的,特別是那些……自己沒有真本事,只會裝腔作勢的,我絕對不服!”

瑪瑙話音未落,董珍珠面色略變,目光連忙掃向白夜飛,擔心他起疑是自己暗中挑撥。

……要是把這個救命稻草氣跑了,樂團就真的難了。

“你胡說什麼啊!”坐在瑪瑙旁邊的珊瑚,也連忙抓住她的手,斥責道:“你太造次了!副團長的才華有目共睹,誰能質疑?”

瑪瑙甩開她的手,冷笑道:“有目共睹了什麼?我只聽見潔芝唱得好,翡翠的琴彈得好,其餘我什麼也不知道!”

董珍珠面色一沉,就要開口,白夜飛哈哈一笑,點頭道:“有些道理,我能理解這心情,但我的位置,是團長當眾確定的,你現在質疑我,是不把團長放在眼裡嗎?”

先前沒意識到這點,瑪瑙頓時面色大變,醒悟到自己失言,眼中雖還有怒色,卻不敢再出聲。

董珍珠冷哼一聲,面色嚴峻,掃視全場,最後才朝白夜飛點了點頭,肅然道:“瑪瑙她年紀小,不懂事,出口無狀,副團長不用理她。你要做什麼儘管吩咐就好,我會在後頭全力支援。”

白夜飛笑著回答:“謝謝團長的信任,不過,我也不想大家心裡有疙瘩,既然有人不信我,不如……就由我來獻藝一曲。”

董珍珠聞言錯愕,沒有出聲,只是用眼神質疑:你是不是真的行?

翡翠朝白夜飛笑了笑,碧玉則面無表情,除了這兩個知情人,剩下人都好奇看過來,不知他是哪來的自信?印象中,白夜飛似乎並沒有實際動手的才能。

白夜飛笑著從旁邊取來一張琴,又看向翡翠,“這回,你來幫我和聲。”

翡翠一怔,驚愕脫口,“我?”

“翡翠?”

其餘諸女或是低聲質疑,或是心頭一驚,不知道這是在打什麼主意?

翡翠擅長琴藝,堪比宗師,是團中一絕,但歌舞卻非她所長,團裡平時唱彈舞皆佳的,只有琥珀一個,剩下人大多隻精於一門,能唱的更只有碧玉。

白夜飛與翡翠互有情愫,這時請她出來幫撐場,可說理所當然,但不是該讓她幫忙伴奏?為什麼要她來和聲?

就連翡翠自己也愣了半天,沒有直接答應,尷尬搖頭,“我、我不會啊。”

翡翠看向碧玉,似乎想請人幫忙,白夜飛卻哈哈一笑:“正好,我就是喜歡你不會,放心來吧。”

翡翠無奈,走到他身旁站好,白夜飛將琴放好,雙手撫弦,一連串悅耳之音響起。

從手觸弦那一瞬,董珍珠和瑪瑙珊瑚兩姐妹就開始驚疑,覺得眼前少年瞬間彷彿換了個人,那種特有的氣息,像是在琴道上浸淫多年的老樂師。

而當琴音響起,三女更是訝異,見證白夜飛非但不是裝模作樣,更還彈得有模有樣,比團裡那些老樂工強了一大截,超乎專業水平,甚至直追團內造詣最高的翡翠,無論去到哪裡,光靠這一手琴藝,都足夠吃飯了!

……這小子,又在扮豬吃老虎!

董珍珠冒出這樣的想法,一路見證白夜飛成長的經過,給她所造成的印象,就是這少年極善隱藏,每當以為他什麼地方是弱點,都會被他引入陷阱,直到他把隱藏的底牌翻開,後悔都已經太遲,琥珀就是這麼被活活坑死的。

這個推論當然與事實相距甚遠,但此刻不光是董珍珠有這種感覺,就連碧玉、瑪瑙、珊瑚都有類似的想法。

而在開頭一段平淡卻別有韻味的前奏後,白夜飛雙手一停,再動之時,卻是撥絃轉調,放慢速度,換了曲子,每一下都是重撫琴絃,配合身體幅度巨大的擺動,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