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又混雜在一起,鑼鼓聲響徹。

這大晚上,怕不會被人懷疑是陰婚,或是什麼山神娶妻。

*

“王子,來了。”

“嗯。”

他聽到了,鑼鼓喜慶的聲音,越發進了。

完顏和成微微抿了下唇,心臟傳來的是緊張和喜悅,他撐住自己站在門外。

今日他強行使用夾板將雙腿支撐起來,扶著柺杖他只能勉強站起。

沒人知道他的腿不是失去知覺的那種殘疾,而是疼痛。

陰雨天,甚至晚上,都會痛。徹骨的疼痛,一遍遍的讓他回味那天被硬生生折斷雙腿的酷刑。

使用夾板,只能讓他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即使只是站立都時時刻刻折磨。

但他強行從中午一直站到了晚上。

假如她下午就會來呢,他抱著這樣的期許,站著等待著。

知自己卑劣怯懦,骯髒的心思如負鼠惡臭,卻肖想街角鋪子裡的蜜糖。

想站著娶嬌嬌,想讓她看到他站起來。

想和嬌嬌一起跪在墊子上,拜天地。

吳擔心的從身後望著自家王子溼透的後背,和勒出青筋強忍的雙手。

他不只一次多嘴了,王子都說沒事,沒關係,按照她的喜好來。

不說從山下突然買來這麼多奴隸,很顯眼。就說著鑼鼓轎子喜娘,哪一樣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凡差池,簡直是明示。

他同樣明瞭,王子不願委屈她,想讓她風光的嫁過來。如果可以甚至想昭告天下,以王子妃的禮儀,娶了她。

轎子停下了,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暫停。

陳嬌嬌閉上眼睛,聽到簾子拉開的聲音,和禾禾小聲的詢問。

所有人都在等著了,她伸手扶住禾禾的手從轎子走下來。

隔著距離,完顏和成站在內室的門邊,看到她火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好看,嬌嬌真好看。蓋頭下他的新娘穿著他親自打樣的禮服,步步朝他走來。

一步步如同敲在心間,他下意識的迎了兩步,看見她寬慰了體膚之痛。

陳嬌嬌垂頭,地上的火盆放錯了位置,太前了。

中原的禮儀看來他也沒了解太多,她抬腳剛準備跨過去。

身後突兀傳來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她愣了下茫然的回頭。

蓋頭卻被人一把掀開,遠處傳來午夜的打更聲。

四聲,告知著今日的結束,明日的來臨。

“朕,沒遲到。”

陳嬌嬌眼淚一瞬絕堤,男人一襲暗色的衣裳,在月光下能看出星星點點的血跡,乾涸顯得更加暗了。

臉上濺著幾滴血跡,順著側臉往下滴落。好似夜晚地獄修羅,身影平靜的隱於黑暗中。

手中的劍尖指地,往下滴血。

他用她的蓋頭擦了手,和劍上的血,隨便的扔在了地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