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吼後,祭司點燃了火把,高舉過頭頂,一左一右的落腳,跳著順時針圍繞著鼎。

祁宴靜靜的看著,等到他繞到身前。

火把一瞬熄滅,唯餘一縷黑煙迎風飄遠。

樂聲鼓聲剎那間消失,場地靜寂。

祭司雖然一副慌慌張張想要告罪,又重新點起火把的樣子,可眼裡卻沒有半分。

祁宴勾唇,撫手像是在看一場廉價的鬧劇。

一旁站著的何舒明雙手在袖口中緊握,戒備的像是即將離弦的箭。

不出祁宴所料,第二次點燃的火把,在剛剛即將繞到他面前的時候又開始搖曳,正正好面對他的時候才猛的熄滅。

焦炭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這,...........這這是何意啊?”

“以往可從未有過這種。”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祭司像是徹底慌了,撲通一下跪下,拼命的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他還一句話未說,男人就祈求饒命,祁宴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不知道空地上跪著的人中,是誰高喊了聲,“天意啊!這是上天的指示!”

回聲還未結束,手刀劃破空氣,來人只覺脖子上一痛,目眥盡裂。一句話說不出的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

周圍人慌慌張張的驚叫,退散,一時間亂作一團。

何舒明猛的轉頭,望向上頭的人。

他淡漠的神色未改,但黑眸中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似的,燒灼吞噬。

跪的近的都能感覺到手刀是何處射出,不該啊,陛下一貫沉著,審時度勢,怎會?

他驀然覺得陛下今日的本意就不是奔著和睦的將春祭度過。

有種屠殺當年參加那件事的所有人的時候,暴戾瘋狂,令人膽寒的興奮。

雙手合十如同慈悲的佛子,下一刻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陛,陛下..........”

祁宴攤手,揚了下眉,似乎無辜。

“惡畜,惡畜啊,天要亡我,派下你這等鬼魅。”

跪著的人中跌跌撞撞站起一個男人,顫抖的向前走,“那好,你有本事便收了老夫這條性命!”

擦,火苗瞬時起,包裹住男人的身體,吞噬著燃上他恐懼的面容。

在撕裂的慘叫和悲鳴中,化成一具焦屍。

祁宴明瞭今日有人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了,他是惡鬼,前來毀滅的,有人不惜代價的要將這個名號扣在他腦袋上。

何舒明咬牙,袖口中的手不斷收緊,迅速的想著解決的法子,斷不能再將此事誇大了。

祭司一回頭剛準備讓好戲連臺,對上男人的逼視,手中的粉末差一點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