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郭匡這隊異常招搖的隊伍,堂而皇之地出了城。

一路都看見大隊神色肅然的官兵在盤查行人。

不少官兵都已然知道這排場極大的人真是當今丞相之弟,且昨夜皇上親自去客棧排查過,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是以,郭匡一行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只除了回頭率高一點,竟是一路順利。

他們抵達南江時,住進了郭匡早已準備好的一所宅子裡。

第一件事,自然便是去拜訪劉世。

郭匡已然知道,許落先前大病一場導致的容貌變化,只是因為服用了劉世研製的化顏丹,是以,才到南江,就迫不及待地帶了許落去求解藥。

而今許落是郭匡的侍女,袁讓是郭匡的侍衛,出行倒是半點不用擔心。

他們到臨江醫館時,許落訝然地發現,顧家二公子顧馳淵竟然也在。

彼時醫館沒有病人,顧馳淵正陪著劉世下棋。

一個溫潤謙和,一個儒雅俊秀,二人又都是一身白衣,臨窗而坐,一人執黑子,一人執白子,江風吹得二人衣袍飄飄,倒真是一幅可堪入畫的絕美圖畫。

只可惜,櫃檯後搗藥的段宿,臉色就不大好了,面沉如水,眼裡籠著重重陰霾。

見劉世有客來,顧馳淵起身,謙恭有禮地告退。

他未曾見過郭匡,是以不知郭匡是誰,只是目光掠過郭匡,微微點了點頭,便先行離開。

劉世帶著郭匡等人去了後堂,一進屋,就掩上了門。

他打量著許落,“許姑娘?”

許落頷首行禮:“是我。還要多謝劉公子那顆化顏丹。”

“能幫到許姑娘就好。只是,”

劉世眼裡分明有疑惑,“許姑娘從何知道,我有化顏丹?”

這丹藥當初他秘密研製,乃是他數年的心血,除了段宿和府裡的老管家姚伯,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許落就知道劉世會問這個問題,“劉公子還記得,當初你也問過我,為何知道你會醫術麼?”

她淡定地說,“我回答說是因為機緣巧合——我知道化顏丹的存在,也同樣如此。”

劉世對這個答案很顯然不太滿意,“機緣,什麼機緣能讓許姑娘對我的秘密,洞若觀火?”

“師父,我姐姐是公孫神算的高徒,自然能知道旁人所不能知。”

郭匡幫著許落解釋,“您就甭問啦,問了也是白問。”

劉世有些好笑:“見到你姐姐,就開始嫌棄師父多話了?”

“沒有,我不敢嫌棄師父。”

郭匡道:“師父你就快點把化顏丹的解藥給姐姐嘛,讓姐姐早一點變回原來的樣子。”

劉世點頭,起身從藥櫃的一格中,取出一個小藥瓶,遞給許落:“這裡就是化顏丹的解藥,許姑娘服下,即刻便可恢復容貌。”

當初劉世研製化顏丹的目的,只是為了裝病,不是為了死,自然是有解藥的。

許落接過這解藥,猶豫了一下,“我想等見到爹孃再說。”

郭匡不解,“為何?”

“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不改扮,也不會有什麼事。”

許落說,“反倒是以前的容貌,太打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