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個條件不多,你說吧,需要我賞賜你什麼,都可直言!”洛陽忙興奮說道,就像他母親囑咐的那樣,現在不要那臉面了,只要能把周全帶去救災就可!

“答應的這麼快?要不再考慮一下,我怕你一會兒後悔。”周全稍有嘲弄的說道。

“不考慮了,但凡你要求,我皆可答應,只要你肯助我救災!”洛陽可憐兮兮的說道。

若是部落沒了,那別的還有意義嗎?此刻只要能避免這個,其他的有什麼不能給的?這便是洛陽目前的堅定想法。

可偏偏,想法很飽滿,但現實卻骨感的很,周全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錯愕不及...

“好,三件事,第一件,召集所有當時賭輸給我的那些貴族長老們過來,跪下磕頭,給我喊我爺爺三聲,願賭服輸,別想賴掉。第二件事,今後長老之位,要予以重新調整,有能者為之,不能勝任,且基本是草包之屬,趁早特麼滾蛋,別拿血脈說三道四,那玩意不科學,最科學的辦法,只有強者為尊的道理,懂嗎?”

“最後一件,先巫的舊事,必須允許山英等人重新審理調查,過往他究竟是邪是正,是否真的荼毒了部落,是否真是罪徒、真是邪巫,這必須要個公道的說法。”周全利落的說完這三件。

說實在,洛陽想過無數個能接受的條件,可唯獨這三件事是他所不能及的,幾乎件件都是禁忌,件件都是軟肋,件件都屬於要顛覆他整個三觀的條件!

而且這三件事,哪一件幾乎都要把洛氏血脈的族人形象,打回原形,讓部落所有人見識他們的卑劣,這又如何可以?

一時間,洛陽猶豫了,命很重要,可洛氏血脈的族人大事也很重要,一旦磕頭喊爺爺,長老們全都換人做,加上先巫被詬害的事公之於眾,那麼洛氏血脈還有臉面可言嗎?他們這個外來的氏族,還能繼續呆在部落嗎?

毀滅或是驅逐?這將是洛陽此生最艱難的抉擇。

畢竟讓出酋長之位置,但長老尚在其位,長老可多少挾制若當上周全的權力,且他母親巫還能再守一方,不至於洛氏血脈全盤崩塌,可一旦周全的三個條件都要滿足,那洛氏血脈將全都淪為罪人,再無翻身之地,這比起被毀滅,當真區別不大...

酋長身旁的刑罰者,聞聽到那先巫舊事,第一反應也是緊蹙不安,他立刻附耳到酋長耳邊,說道:“要不,我現在動手吧,若是先巫之事被予以公佈,今後你等血脈氏族,連被放逐去其他部落,都會被予以卑劣之名,只能充當奴隸,但若乃榮耀離去,或能有平民乃至更高階層可紮根!”

洛元大概能猜到所談,也已然蓄勢待發,一旦刑罰者敢離開洛陽,他會毫不猶豫的聯合周全,恁死他,然後再找到機會,慢慢凌虐那酋長洛陽,以彌補他在為奴隸雪印之際,所受的苦難...

洛陽思慮片刻,卻只能再次扶住上腹,舊疾疼的幾近於崩潰...

就在這時,地窟之內開始湧入不少的人影,看其著裝打扮,也都是部落平民階層的,來的人可也不少,可以用一窩蜂來形容,他們冒著可能被大水吞沒的情況下,第一反應的都想來找他們心中的頭領,哪怕地窟的位置距離地穴部落,有相當的距離,他們也照來無誤,因為生死之際,他們很是清楚,誰才能解救這次大水滅頂的厄難!

這是本能的呼喚,也是所有部落人的共識——唯有周全才是部落的拯救者,是他們心中的英雄,更是他們預設的頭領!

“是酋長大人...”

“酋長大人,你快請白舟頭領治水吧,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他若能救民與水火,這血脈就是神聖的,可說不上卑劣,若你之失當,讓部落受到滅頂之災,那麼你才是最卑劣的血脈者!我們必不會再認你為主!”

“把頭領之位還給英雄白舟,請停止你愚蠢的行為!”

“把頭領之位還給英雄白舟,請停止你愚蠢的行為!”

...

一時間,群起圍之,民眾們已然宣告了他們的意思,洛陽苦澀一笑,已明白事成定局,有些東西就算極力掩飾也無法磨滅。

罷了...

他為酋長已三十載,就算很多地方做的惡劣,但起碼有一點是他沒有及早下臺的根由,那就是他起碼心中有民,部落的子民,是他拋不去的責任,這似乎已經融入他的血液裡,相比於族人的安危,此刻他更應該做他酋長該做之事!

“勇士長,去通知所有長老過來地窟部屋集合,若有不來者,立刻取消長老之位,去!”酋長咬緊牙關喊道,同時更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全。

看來石甲說的是對的,這個奴隸確實是聖藤尊神派來的試著,是派來懲罰他的,他早該相信的...

命令還是好使,那些長老聽說酋長下了死命令,不來者,直接罷免長老之位,瞬間都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地窟地縫部屋附近來,正趕到這兒,想問酋長啥事,可轉眼便也瞥到了洛陽留意過的那些景象,溝渠、堆疊的樹皮沙袋、還沒沒過腳底板的積水....

一時間,他們變得沉默了起來,甚至沒有一個敢正眼瞅周全的。

說好的,沙子不能防水災呢?如今地面上,鐵錚錚的事實,勝過所有一切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