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日,週三,天氣晴。

今天在小區遇到了一個少年,白衣黑褲,四角小亭,緋紅殘陽,景色很漂亮。我拍了一張這些天來最好的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我很喜歡。

少年是最近搬來的,在907,我對面。

七月十八日,週日,天氣晴。

他一個人來的這裡。

眉眼孤寂。

七月二十日,週六,天氣晴。

原來他叫於君和,新轉來我們學校,沒有人照顧他。校長來了小區,招呼小區裡的爺爺奶奶多留點神,也叫我如果見於君和有什麼難處多幫一幫,可以給他打電話。

我本想說,我和他不熟悉。

但終歸是應下了。

七月二十二日,週一,天氣晴。

於君和好像從來不坐電梯,明明九樓的距離。

照片洗出來了,真的很完美,當意境露出了死物,那就會是脫胎換骨的成品,希望有一天能分享給他,但願他不會覺得冒犯。

七月二十三日,週二,天氣晴。

今天去白桃山拍了照,因為攝影課程又要交作業了,結果下山時已經錯過了大巴車的最後一班車,最後走了許久才到另外的街道打到了車,回來已經很晚了。

天空星光閃爍,夜色如墨。

我在樓下遇到了於君和,他隱在光影裡,看我的眼神張皇又緊張,垂下頭時有種絕望。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我想,或許他是在等人。

可他好像在求救。

我突然想起他的一切的一切,猜到了一部分的原因。

他怕黑,有幽閉。

我又重新下了樓,也幸好下了樓。

他的傷不算嚴重,看他的模樣我實在想象不到他打架是什麼樣子。

他真的很怕黑吧,已經很晚了,如果我沒有回去,也許他等不到另外一個人帶他回家了。

而他如此的恐懼害怕卻還是一個人來這裡生活,他也許在逃離,逃離某些無法改變的東西。

七月二十四日,週三,天氣多雲。

早上有時出門能遇見他,下午暮色四合時四角小亭有他的身影。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穿過白色的襯衫,微微有點遺憾,因為他真的很適合白色。

他常呆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