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聞言，未郗原本還在不停掙扎著的身體跟著僵住了，不光是身體，還有臉上的怨恨全部瞬間停滯，凝固在她雙眼中的震驚裡。

她能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下意識的避開夜殤投來的注視。

回想過往，她終於是鼓足勇氣，紅唇揚起一抹嘲弄來，眼裡分明少了方才的震驚，暗自壓下心頭的狠狠悸動，她笑得張揚，笑得瘋狂，猙獰在此時成了她唯一的表情。

「夜殤你就是蠢笨如豬的貨色，你以為我喜歡你?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就憑你也配得到我的喜歡?如今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巴不得從未認識過我，是不是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你們幽冥殿的人全都是蠢貨，就連魔君也是，都被我騙的團團轉，而你就是其中最無可救藥的蠢貨！」

面對未郗連珠炮彈的冷嘲熱諷，他的眼中似乎瞧不見那些尖酸刻薄，他只是上前一步，顫抖著手摸上她的側臉，最後心疼的問：「疼嗎?」

未郗愣住了，就這麼瞧著近在咫尺的夜殤，包括他眼底沒有半分作假的心疼和關懷，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或者該說，一直都存在著，只是她下意識的去迴避，迴避他的萬分柔情。

夜殤用袖子輕輕擦拭未郗嘴角處殘留的血跡，接著旋身望向眾人，「誰幹的！」

「***的。」白靈汐輕飄飄的落下這麼句話，與帶著面具的夜殤隔空對望。

夜殤垂在身側的大手握緊了又鬆開，那般的力不從心。

良久過後，未郗從驚愕中晃過神來，她垂下了頭，擋住了眼中複雜的思緒，「夜殤，你這是在施捨我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你的這些舉動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心頭處流連不去的是什麼，是不甘，是氣憤，還是其他的?

事到如今，夜殤早就知曉她所作的一切，包括她所有的陰謀詭計，接近他的目的，親手將姣姣君子推進萬丈深淵裡！

可為什麼?

為什麼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待她?

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夜殤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伸手摘掉鬼面具，露出面具後縱橫溝壑的臉，「這樣，你還認為我在可憐你?」

亮如白晝的宮殿裡，未郗乍見那張不堪入目的臉時，種種複雜的情緒僵硬在了臉上。

慢慢的，她的身形開始顫抖不已，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滿腹的震驚，「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