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打算怎麼處理這一箱金子?”

黑貓想著這箱東西應該對許妍很重要,不然芙蕖早就自作主張,讓人搬到潮州了。

既留在這兒,足以說明芙蕖不敢動。

許妍斂去思緒,勾起的唇角漸落,淡淡道:“我奶奶死前,希望這箱金子隨她入葬。但我爹怕引來盜墓賊,就把金子一直扔在庫房。”

——“我覺得你爹的做法有道理。現在京都到處都是流寇,那幫人為了錢財什麼做不出來。依我看,姐姐還是讓人將這箱金子帶到潮州。行軍打仗,最缺的就是錢了。”

黑貓看過那幫亡命徒的所作所為後,便不建議許妍把金子留在許府,或是讓其成為老太太的陪葬品。呵,誰能想到人人可欺的乞丐、災民,片刻之間會成為打砸搶燒的流寇。

或許她該重新審視“劫富濟貧”這四個字了。

許妍對財富不痴迷,是因為她隨時能搬出一座金山、銀山。

但這箱金子對她奶奶而言,不單單是金子,而是愛,是爺爺為她守節的愛。所以奶奶才會想,死後被這些愛包圍。

她撫了撫貓背,眸色深深:“世間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哪怕是愛,也有壽命。”

說罷,許妍大手一揮,一箱金子瞬間化為烏有。

黑貓似懂非懂的望著許妍,不知道許妍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感慨起來。她實在可惜那箱金子,要是給她就好了,夠她包養三百六十五個小奶狗,瀟瀟灑灑揮霍一生了。

少頃,一人一貓消失在庫房。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的時候,許妍已抱著黑貓坐在馬車上。

——“不對啊姐姐,秋後詩社那幫人呢?你不打算管她們了嗎?”

黑貓不相信許妍讓沈雙鯉和秋後詩社的人走動幾個月,只是為了逢場作戲。

許妍掀開窗簾,望著車外護送她們的錦衣衛們,又慢慢鬆開手。她往後一靠,垂眸笑道:“她們早和雙鯉離開京都了。”

顧輕舟帶著大軍護送沈雙鯉到潮州,她就是想不放心,也找不到不放心的理由。

馬車三米開外,時不時能看到幾個災民。他們邊乞討邊往京都方向走,似是覺得京都那樣繁華的地方,貴人們隨便打賞點東西,就夠他們享用一輩子的了。

哪裡知曉,京都早已亂成一團。所謂的貴人,也不過是搶劫別人家財的流寇。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快到潮州。途徑清河鎮時,卻被人攔了下來。

芙蕖去交涉完,走到許妍的馬車前。她掀開車簾,衝許妍一笑:“姑娘,裴懷遠在清河鎮外,奉姑爺的命來接您。”

——“這人是芙蕖的相好嗎?怎麼芙蕖看上去那麼開心?”

黑貓對許妍的商業版圖不瞭解,對版圖裡的管事們就更不瞭解。裴懷遠是誰,她怎麼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聽過這號人。

許妍眸色微閃,抱著黑貓下了馬車。她站在馬車旁,納悶道:“他在哪?”

“東家?”

“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