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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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這次被學校開除嚇破了膽,你是不是想說以後我可能和你一樣,從那空中花園裡摔下來,艹,有話就直說,還怕我怪你。”
呂文樂笑了幾聲,但隨即笑聲逐漸減小,最後有些感慨地望著天花板道:
“耀龍,看來這次的事是真的讓你成熟了,其實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就如你說的那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家早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了,現在想退下來是不可能的,那麼多兄弟靠著我們家吃飯,你突然說不做了,你覺得可能嗎?”
他又頓了頓,沒等白耀龍回答,像是自言自語地搖頭道:“古話說得好,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長大了可就不是單單談論兄弟情誼了,也是要談錢的。”
白耀龍默然,他雖然沒混過社會,但也理解呂文樂所說。
其實從學校的混子圈就能看出,真正當大哥的其實根本就不是陳浩南這樣的人,反而是蔣天生那樣有錢有勢的傢伙。
因為即便是混子,也得符合經濟學原理,哪怕你在學校混,你也得為了維持這個圈子,有必要的經濟付出。
而當大哥的,更不容易,比如買菸請吃飯都是常事,遇到哪個兄弟困難了,你總得意思一下幫個忙吧,這些還是物質上的。
精神層面的自信心就更不是窮學生家庭能帶來的,所以大家如果仔細回憶一下自己學校裡的混子大哥,幾乎都是家庭條件好的。
見呂文樂這麼成熟,也早就想清楚了裡面的關節,白耀龍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選擇,而這種無奈的選擇可能是因為他自己這樣的年少無知,也可能像呂文樂這樣是真的身不由己。
所以白耀龍想了想,也沒有再多說,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再延展下去這個話題,也是多說無益,只能想著以後找機會,能再勸一句是一句。
兩人再閒聊了一會,就來到了檯球桌,見大家玩的挺開心,白耀龍也和大家再打了幾局,聊了一些往事,也使得他對自己初中的一些記憶逐漸從大腦裡提取出來,也是很感慨自己初中那時的模樣。
到了中午,由呂文樂坐東,大家在樓下的大排檔吃了一頓飯,席間藉著酒勁,幾個老大哥拍著胸脯保證,如果白耀龍以後上高中還要插棍,一定會來幫他壓場子,而白耀龍當然也是一一敬酒,謝著這些混子老哥。
席間觥籌交錯,交杯錯盞,使得白耀龍有種前世和其他公司老總談生意的錯覺,只覺得這些高中學生哪裡有學生的樣子,簡直比某些剛出校門的大學生還社會。
吃完飯,眾人本來還想著去唱歌,可白耀龍想著下午四點還要去車站接徐文敏,正在犯愁找個理由開溜,呂文樂卻笑罵道:“一個女生都沒有,我們幾個大男人去唱什麼歌,算了,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
眾人見大哥發話,也識趣的散夥了,分道揚鑣後,白耀龍和趙碩幾人再次走了一段路,幾人那左手插兜,右手持煙,仰頭溜街的樣子,倒是真的很像是古*惑仔電影裡的某個片段場景。
白耀龍對呂雪飛問道:“這都到初三了,我走後,現在學校里老大是誰?”
他當然只能和這群現在還是混混的初中兄弟們,談這些現在看來有些中二的話題,不過在那個時候,自己最喜歡談的也是這類誰當老大,爭學校地盤,又和校外哪裡打架以及去哪裡玩這樣的話題。
呂雪飛見白耀龍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吞雲吐霧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崇拜。
其實當一群兄弟的老大,除了前面說的有錢有勢為人猛,還有一點就是你要有一定人格魅力,也就是那種遇事能做主,遇人能拉攏的性格。
當然,長相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你長得尖嘴猴腮矮矬笨,就算你再能打,也沒人跟你。
而白耀龍恰好就符合上述幾點,再加上有呂文樂這座靠山扶持,所以他如果還在二中,現在二中老大,毫無疑問還是他。
“龍哥,現在二中沒有老大了,你走後,現在學校是幾個圈子,一是我們這幫人,還有就是一班的張正節和十班的洪旨鳴各自一幫人,因為初一的剛升初二,初二的更混亂,基本是每班各自玩各自的。”
胖子也接話道:“龍哥,你是不知道,當時初二那場大架的時候,張正傑和洪旨鳴還舔著臉來出人,現在你走後,鳥都不鳥我們了,真TM的犯賤。”
白耀龍笑了笑,搖了搖頭,所謂鳥飛樹靜,人走茶涼,這在哪裡都是萬古適用的道理,更別說放在這群本身就自由散漫慣了的混子身上,所以也不感到奇怪。
“那他們有沒有來找你們麻煩?”白耀龍也不在意,接著問道。
這次是趙碩接話道:“哼,他們哪裡敢,雖然不像原來那樣了,但球場和樹林還是我們說了算,他們不敢翻鍬(渝慶土話:翻出多大浪的意思)。”
如果說混社會,那可能什麼夜總會,賭場或者一些生錢的灰色生意就是地盤。
但在學校,最容易爭奪的就是球場和吸菸的地方,男生打架除了為了女孩,爭球場或其他小摩擦都有可能引起這幫年輕氣盛的初中生打架。
白耀龍抽了一口煙點了點頭,畢竟大家都是生在共和國最騰飛的一代,家裡基本都是獨生子女,從小慣到大,又有誰願意屈居於人下,所以有人另起山頭,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自己雖然轉學了,可那場大架的餘威還在,暫時應該沒人敢挑戰他這個圈子的權威。
眾人又閒聊了幾句在學校的威風事,就這樣一直走到快到公園,白耀龍才給眾人說今天下午和明天自己有事,就不能陪他們玩了,過幾天再和他們約著喝一頓。
眾人也知道白耀龍剛回家,第一天肯定是有些事要處理的,而且知道他是有一說一的人,也沒糾纏,就這樣幾個人和他告別後朝著公園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