鰩鰩本就恨盧鶴笙,當初盧鶴笙在瓊林宴上輕薄她時她就想殺了他,可惜罪名不夠,再加上盧大人功高,皇兄只能饒他性命,把他貶去西北。

如今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尋了由頭可以殺他,卻被這個來歷不明的人阻攔,當真可氣。

她想著,施展三腳貓輕功至圓臺下,在魏化雨身側站定。

她拂袖,盯著黑衣少年,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家太子哥哥在這裡殺一個罪人,你敢有意見”

終究是大國公主,不怒而威的模樣,倒也頗為攝人。

樓上扶欄邊,她的侍女阿蟬靜靜看著她與魏化雨並肩而立的姿態。

侍女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掠過濃濃的涼意與嘲諷。

圓臺上,黑衣少年勾了勾唇角,“抱歉,我不與女人爭論。”

“你”鰩鰩咬牙,“總之你讓開,盧鶴笙這個狗東西,我家太子哥哥今夜定要取他性命”

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一道錚然琴音,忽然自樓上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頂樓上,八名美貌侍女抬著轎輦,運著輕功輕飄飄落下。

她們寬袖與衣帶飄飄颯颯,香風四溢、花瓣飛揚,當真叫人看花了眼。

而那架轎輦乃是竹製,四面垂著編織精細的竹簾,只隱約能瞧見裡頭點著檀木琉璃燈盞。

燈盞的光暈十分柔和,有繡繁花的重重紗質裙襬從竹簾下露出,雖只能透過竹簾間隙朦朧窺視坐在裡面的美人,但這朦朧一面,卻也能令人猜得其無雙美貌。

泠泠琴音自轎輦內響起,伴隨著碎玉敲冰般的嗓音

“普天之下雖是王土,可中原這一帶卻是周皇的王土,與公主殿下和魏帝又有什麼干係率土之濱既是王臣,便也是周皇的臣,豈容得你二人隨意處置”

女音很是甜美婉轉,然而語調卻格外冰冷淡漠。

而她代表的是天香引,可見天香引鐵了心要護著盧鶴笙。

轎輦中琴音不絕,一曲清平調彈得淡然悠揚,像是這浮華的紙醉金迷裡開出的一朵不染青蓮,彷彿能安定人心。

鰩鰩歪了歪頭,下意識望向魏化雨。

卻見少年笑吟吟的,一雙深邃幽暗的漆眸定定看著那座轎輦。

小姑娘吃醋般撇了撇嘴,在寬袖遮掩下,悄悄兒而又使勁地掐了下他的胳膊。

魏化雨溫柔地把她攬到懷裡,直視轎輦,朗聲道“那麼,朕偏要殺盧鶴笙,又如何呢是大週會與朕為敵,還是你天香引要與朕為敵一介商戶,也配”

話音落地,他驟然朝那座香風四溢的竹製轎輦出手

他知曉以盧鶴笙之才,定然無法在兩年內平息西北邊陲的土匪流寇。

盧鶴笙背後有勢力。

而那方勢力,如果他沒猜錯,正是天香引。

天香引於近年突然興起,勢力龐大神秘,收攬包括大魏在內的各國情報,其目的卻不得而知。

他正好藉著盧鶴笙的機會,試探下天香引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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